第四十章 最終戰·反正越談越氣(1 / 2)

嚴方任冷笑一聲,“看看印閣主,一時竟不知我和他誰更慘些。”

沐家要平衡,印家要愛,遠西教廷要光明,亦炎蘇要戰爭,瑞安瀾要混亂。

每一個人都有明確的目標,他們為此布下了以十年為單位的長線。

唯有嚴方任一生沒有遠大野心,隻求一盞明燈。然而撥去迷霧後,他的明燈隻不過是怪物伺機而動的眼眸。

嚴方任低下了頭:“你明明不會情感。”

瑞安瀾搖了搖頭:“我不會,但嚴方任,你也不會愛。你隻不過是需要一個指引你認可你的人來賦予你生存的意義。”

瑞安瀾的聲音輕鬆了一些:“我當初答應你的是自由,是你要的太多。”

“是嗎?”嚴方任苦笑了一聲。

他抬起頭,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瑞安瀾。”

嚴方任竟覺得這個名字從未有過的空洞。

“我的自由在哪裏?”

瑞安瀾抬起手,慢慢指向了外麵:“在薛家的灰燼裏,在高台之上,在三奇信使身上,在外麵那群烏合之眾肮髒的心裏,在印樂知的勇氣裏。嚴方任,被操控的自由才是混亂的源頭。”

嚴方任竟覺得自己被瑞安瀾的邏輯繞了進去,無法反駁。

夜明廊外的那些人,大部分都不都是為了混亂才來的嗎?

嚴方任的手開始顫抖。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試圖止住顫抖。

嚴方任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愛意是否也不過是操縱的產物。

嚴方任幽幽歎了口氣:“看來,我根本不應該存在。”

話音甫落,紅璽刀在半空劃過一道血色的圓弧,直取瑞安瀾。

豔紅的光芒滑破瑞安瀾的衣裳,帶出一道同樣豔紅的血絲。

瑞安瀾臉上的皮沿著那兩條焦黑的線裂了開來,細細的血痕順著她的臉滑落。

她慢慢地向夜明廊裏退去。

如果嚴方任能看見,他也許能發覺,瑞安瀾不是在全力避讓或進攻。

“哢”的一聲,細長的紅璽刀砸斷了瑞安瀾一根小腿骨。

瑞安瀾晃了晃,砰地半跪在地,手中針插入夜明廊的琉璃壁,勉強穩住了自己。

天隱湖水順著琉璃壁上的裂痕滲入,在夜明廊裏積起了薄薄的水窪,把地上的血跡衝成了淡粉色。

紅璽刀帶來的力量在體內愈發鼓噪,眼壓增大到嚴方任的眼球幾乎要脫眶而出。

瑞安瀾笑道:“嚴方任,你知不知道飲鴆止渴四個字怎麼寫?”

嚴方任終於出了聲:“隻要你死,混亂就會結束。”

“不會的,還有亦炎蘇。“

嚴方任道:“亦炎蘇再強,焉能抵抗全境所有人。”

瑞安瀾哈哈大笑:“嚴方任,我們是符號,我們是惡意的集合,我們為混亂而生,為戰爭而動。”

她垂下頭,睜開眼,冷冷的從下往上看著嚴方任,眼中的深淵似乎要吞噬嚴方任,微笑起來:“嚴方任,即使我們死去,這世界也將繼續崩塌。”

瑞安瀾語調平穩地敘說著如詛咒一般的話。嚴方任厭倦地搖頭:“這個世界不會崩塌,隻有你,今夜之後將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