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當天便踏上了去降襄山莊的路。小鎮買不到合適瑞安瀾身高的馬,嚴方任隻得把瑞安瀾圈在身前,兩人同乘一匹。瑞安瀾倒是很熟練地就靠在他懷裏,半夢半醒地晃著。看起來兩人是這麼的和諧,實際上,他們自從出了小鎮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畢竟年紀不大,嚴方任還沒到臉皮賊厚的地步。在得知瑞安瀾早就知道自己身份後,現在看到瑞安瀾就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如果嚴方任開口提問,瑞安瀾還可以巴拉巴拉說上一堆,而嚴方任沉默了,她也根本懶得主動說話,仿佛可以就這麼靠著睡到天荒地老。尷尬的氣氛化為了揮鞭的力量,這匹馬跑出了馬生最快的速度。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嚴方任終於打破了沉默:“天黑了,要休息嗎?”
一直都在休息的瑞安瀾問:“還有多遠呐?”
嚴方任算了算,發現馬跑的比他想象中快了許多,便回答道:“繼續這麼走的話,子時能到山莊。”
“那繼續走吧。”
“……”敢情是不需要自己控製馬不嫌累。不過嚴方任琢磨今天趕到降襄山莊也不錯,可以在山莊好好休息一天。臨近武林大會,山莊的仆人們都是日夜輪班,好接待四麵八方在各種時間趕到的武林人士。
嚴方任又閉上了嘴,沉默地揮起了馬鞭。瑞安瀾在他懷裏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後,呼吸逐漸平穩,又睡著了。說實話嚴方任是佩服的,她一天究竟能睡多長時間,路上也沒吃什麼東西,竟然也沒喊餓。
更疑惑的是,難道隻有他一個人覺得尷尬?
嚴方任想到這兒,便更不想說話了。路上隨手摘了一朵桃花,本來想給瑞安瀾玩,再低頭看了看懷裏後,又覺得自己事兒太多,轉手把花扔在了路邊。
中途瑞安瀾醒來幾次,抬眼看看嚴方任,偶爾眼睛稍微大了些,眼底倒映著亮晶晶的星辰。結果嚴方任都假裝沒看見,瑞安瀾就嘟嘟嘴,不滿地繼續睡去。
就這樣,兩個人安靜如雞地抵達了降襄山莊,時間和嚴方任估摸的差不多,子時剛過。他們抵達山莊門口,嚴方任報上名號,就有司閽湊上前,想要扶他們下馬。嚴方任先把瑞安瀾抱給來人,結果瑞安瀾在被司閽碰到後就醒了過來,拍開的手自己跳下了馬,站在一旁困倦地揉著眼睛。嚴方任衝司閽擺擺手示意無需幫忙,也自己下了馬,扶住瑞安瀾免得她晃來晃去撞到別人。司閽就轉而去安頓馬兒。那隻沒見過世麵的馬兒跑了大半天,早就累的直喘氣,一看自己不用跑了,顛顛地就跟著去了馬廄。
畢竟是深夜,山莊裏隻在幾條主路旁留了些昏暗的油燈,視野昏暗,也虧得來的都是習武之人,在這樣的光線下還能視物。仆人們引著他倆往客房走,輕聲問道:“請問令妹是否要和嚴少堂主住一間?”
嚴方任都來不及解釋,隻顧著連連搖頭:“兩間。”
仆人略帶不解地看看他倆,也不方便多問,指了指兩扇相鄰的房門:“那便這兩間可好?屋子已經收拾好了,請少俠早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