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雲山莊跑到德盛廣場,沈崇武一路跌跌撞撞,累的幾乎要吐血,但還是用了四十五分鍾的時間,比王鯨限定的要多出五分鍾來。
淩晨四點左右,天色已開始漸漸發亮,沈崇武渾身是汗的躺在德盛廣場的大草坪上,聞著前邊微波蕩漾的湖水散發出的濕氣,甚覺舒爽。可王鯨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喂喂喂,這就躺下了。快給我起來,你還有一個小時核心肌群的訓練,不要偷懶。”
“鯨哥,人不能當機器使喚是不?你就行行好,讓我歇會。”沈崇武四仰八叉的在草皮上賴著不起,於是又迎來王鯨的兩腳,疼得他幾乎要縮起身子。
這個變態師父,居然比我這個連長對兵都狠。不過也是,人家是影子部隊的兵王,訓練的手段自非常人所能忍受。
想到這兒,沈崇武又一骨碌立了起來,胡亂的揮了兩下拳以示振奮精神。“鯨哥,咱們這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吧!”
王鯨一聽他這牛頭不對馬嘴的用詞兒,樂了:“我說你小子一開始就搶我台詞,現在還把我的用詞習慣都揣摩透了,我可不能再教你了。”
“為什麼?”沈崇武表示不懂。
王鯨點起一根煙,又給沈崇武扔了一根,然後道:“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沈崇武抽著煙嘿嘿一笑:“你是怕我進了影子部隊搶了你的風頭吧?”
王鯨沒好氣的撇他一眼:“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還頂替我?等你通過考核再說吧。抽完煙繼續,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各一千五。”
“啊?”沈崇武的黑方臉瞬間拉了下來,“鯨哥,您敢不敢把我當個正常人?”
“不敢!”王鯨咧著嘴,“哥每天有懶覺都不睡陪著你訓練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讓你這個瘸子兵繼續在部隊當大爺。你這個連長是怎麼當的,你手底下的兵難道都像你似的?”
沈崇武立即搖了搖頭:“當然不像,他們要是敢放個屁,我能整死他。”
“那不就得了!”王鯨把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中,笑了笑道:“繼續吧。”
沈崇武露出一個委屈的和小受似的表情,把煙頭一扔,又咬了咬牙,便俯下身子開始做俯臥撐。
王鯨滿意的點點頭,又從啞鈴上卸下一片鐵放在沈崇武腰上:“我給你打聽了,離影子部隊考核的時間差不多還有一個月,不給你加點料怕趕不上進度。”
變態!禽獸!
沈崇武不斷腹誹著,可動作並不停頓。
王鯨說著風涼話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笨鳥先飛,在你身上真看到了哥當年的影子。”
你當年?嗬嗬,你能比我大上兩歲就打住了,還你當年?沈崇武十分不忿的想著。原來他在新民巷混老大的時候,王鯨說不定還在學校裏跟小妹妹傳紙條調情呢。
沈崇武並不知道王鯨實際上比他還小三歲。大概是王鯨那張飽經風霜的落魄模樣,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上點,就連藍明心有時候覺得王鯨比她還大。要是讓王鯨知道大家都這麼看自己,心裏恐怕又要不忿的叫囂一番了。
一個小時候,渾身已沒一絲力氣的沈崇武總算把俯臥撐和仰臥起坐都做完了,又繼續呈大字型往草坪上一躺,王鯨是死叫活叫也不起來。淩晨五點多,早起晨練的人陸陸續續的來到德勝廣場。不過盡是些老頭老太太,有打太極的,跳廣場舞的,對著湖泊吊嗓子的。很少出來晨練的王鯨看到這副場景又不住的感想,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個勤奮的?不知道是社會太和諧美好,還是風氣到這兒了,人們不管再憂慮,也都不願早起鍛煉調節身心。成天忙忙碌碌埋怨著城市的喧囂,放點假還要花著錢去農村轉一轉,說是親近大自然。可早上這片寧靜天天都能享受,為何要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