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發出的咻咻聲和著微風,關著車燈的汽車如鬼魅一般開進了碼頭。遠處的幾艘小船塢仍是沒有任何動靜,四周死一般的靜寂。
帶著些波光的大江之後,是燈火輝煌的香港夜景兒,可那些霓虹燈光竟似遠隔萬裏,根本照不過來。
風流哥沉著臉道:“蚱蜢睡這麼早,不然在船屋中怎麼連燈都不開?”
阿龍道:“不是他還沒回來吧。”
風流哥搖搖頭:“就算沒回來,他這個大龍幫的分區老大手下也該有兩個小弟在這兒幫他望風。不然要是有人找過來,他怎麼跑?”
不知為什麼,王鯨忽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安:“風流哥,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要不咱們撤吧,明天再來。”
“既然來了,就不能撤。”伴著微亮的光,風流哥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帶著種冷冷的陰暗,“我們必須比賤虎快,就算有危險,也要上!再看看吧,要是等一會還沒動靜,我們一艘船一艘船的找!”
王鯨隻好點了點頭,把手裏的砍刀稍稍握緊了些。
此時,在臨著屯門碼頭一幢高層建築的天台上,肥彪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穿著一件寬鬆的薄衫唐裝,肥頭大耳,滿臉橫肉,身邊正有幾個小弟,各自拿著望遠鏡在觀察碼頭上的情況。
不一會,光頭的賤虎放下望遠鏡,朝那人道:“彪哥,阿龍的車已經進了碼頭了。”
肥彪低哼一聲:“人手都安排好了?”
賤虎點點頭:“三百個小弟都藏在集裝箱裏,人手一把砍刀。”
肥彪又是一聲冷笑:“那個自作聰明的鬼佬陳,以為悄悄把蚱蜢的下落告訴風流就能搶得先機,也太幼稚了。都說鬼佬陳鬼精鬼精,可也不過如此嘛。”
賤虎嘿嘿一笑:“鬼佬陳不過是個小鬼,彪哥才是明察秋毫的鐵麵判官鍾馗老爺。”
這馬屁拍的肥彪舒心的很,讓他的肥臉禁不住囂張的一笑:“小鬼想連莊,我不答應。”
賤虎又是討好道:“拿下銅鑼灣,明年的話事人就一定是彪哥。”
肥彪高興的灌下一大口茶水,忽然一拍扶手道:“動手!”
王鯨和風流哥還有阿龍還在密切關注著那幾隻小船的動靜,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爆響。王鯨扭臉向天際一望,一朵五彩煙花在漆黑的天空驀然綻開,爾後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緩緩下落。
阿龍叫罵一句:“誰特麼這麼有閑情逸致,在這個時候放煙花,嚇了老子一跳。”
王鯨卻是突然抖了個激靈:“不好,阿龍哥快開車。”
阿龍卻是沒有反應:“幹什麼一驚一乍的,要說你就是年紀輕...”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周圍忽然又是一陣呼呼啦啦啦的爆響。緊接著,碼頭上的數個集裝箱同時打開了門。數百名小混混便揮舞著砍刀衝了出來,隻是片刻便如潮水一般將車子圍在中間。
“我靠!”
車中三人的心頓時一緊。
“快開車!”風流哥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