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炯自小受的教育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流血不流淚”,除了小時候不懂事之外他就沒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哭過,如今居然看見“自己”淚流滿麵的樣子,實在是……非常奇怪的感覺。
“喂喂,別哭了,你別哭了……”
“皇兄……”
“我不是……算了,你先別哭了再說……”包炯頭疼不已,除了連連安慰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招了——在自己“不流淚”的同時,包炯也有了受不了別人眼淚的習慣,更何況還是“自己”的眼淚……
好不容易等耶律靖辰精神平複,包炯才鬆了口氣。
“抱歉……失態了。”雖然神態平靜了下來,但耶律靖辰的眼圈依舊是微紅的。
“沒什麼……你和你皇兄感情很好?”包炯問道。
“……的確如此。”耶律靖辰微皺了皺眉,似是對包炯的用詞有所不滿,不過也沒有強求,“我自小便身體不好,很容易生病……每次都是皇兄陪著我……後來皇兄去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
包炯苦笑——看來這次真沒法善了了,他就算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拗不過這個一門心思認定他是他哥哥的家夥,聽他的話,此人從小便對他哥哥有種強烈的依賴心理……
之前還在當警察的時候包炯就辦過這種案子,不過不是兄弟是兄妹。妹妹從小身體不好,總是要哥哥照顧,便對哥哥有了依賴心理,後來哥哥要結婚了妹妹心理不平衡,偏偏她又從小內向不能把話說出口,最後終於變成了一場悲劇——妹妹刺死了未來的嫂子,自己也進了班房。
換到自己這兒,這耶律靖辰明顯是把他對哥哥那之前五年的感情在之後的生活中無限放大了,然後在現在見到他之後一口氣爆發出來——別說他現在沒證據,就算他有證據也有可能被這個已經被感情衝昏頭腦的家夥無視掉。
現在他究竟該怎麼辦啊……
開封府。
“喲,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從早上起便不見蹤影的黑衣人終於歸來,手上捧著個紙包裏麵傳出陣陣香味,“來來,我買了驢肉火燒,要不要一起嚐嚐?嗯?我徒兒跑哪兒去了?”
“……黑先生……”眼下的開封府大概就隻有這個不清楚情況還沒心沒肺的家夥還能悠哉起來,包拯歎了口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這都是?”黑衣人奇怪地看著幾人,把手上那半個火燒塞進嘴裏——也不知他是怎麼做的,明明在臉上蒙了那麼結實一塊黑布卻對吃東西毫無阻礙,“一個個都沉著臉……難不成我那徒兒出事了?不是說他隻是進宮獻藝麼?”
“比出事還麻煩,你徒弟被人當成遼國皇太子就要被綁回去登基了!”白玉堂鬱悶道。
“遼國……皇太子?”黑衣人難得一驚,掃了眼屋內眾人從他們臉上看出這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才開口道:“不是吧?想不到我夜鷹門人居然出了個皇太子……我記得皇太子的老師應該是太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