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炯的心情頗為糟糕。
糟糕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一頓飯——由於他要在行館暫住,自然也要在行館吃飯。遼國行館的夥食雖然比不上禦膳房,但是比之開封府實在是好了不止一個檔次,按理來說雖然不介意吃饅頭就鹹菜但是同樣對美食有好感的包炯不應該有什麼意見的……
但問題是,那頓飯包炯並不是吃的大鍋飯,而是在耶律靖辰的要求(名義上是“保護”)下,一起吃得給遼國太子準備的小灶。
一張大圓桌上就兩人,包炯,耶律靖辰。包炯盯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覺得食不知味,更何況耶律靖辰完全不懂什麼叫食不言寢不語,一張嘴就沒停過。
等著飯吃完了,包炯迅速以“換氣”的借口遁走,去摧殘另外兩個被他拉過來的倒黴蛋換取心理平衡。
行館飯堂。
“唉……”
“我說包小狗,你的飯是和那大遼太子一起吃的,我們兩個吃的卻是行館的大鍋飯。如今你不僅占了便宜還到這兒來長籲短歎,是何居心?”白玉堂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提醒那邊那個已經歎了至少一炷香的時間氣的家夥。
包炯注視著白玉堂,那眼神沉重得簡直和倆鐵錘沒什麼區別:“你覺得我會希望吃那頓飯麼?”
“……似乎不會。”會的話就不會在這兒不停歎氣了。
一旁展昭苦笑開口道:“怎麼了?一頓飯而已。”
“吃飯的時候他不停念叨以前的事情念叨的我頭疼……你說怎麼就有人記性那麼好?”五歲啊,五歲!五歲時候記事記得那麼清楚算什麼?
“既然有像你一樣什麼都忘了的人,自然也有那些什麼都記得的人。”白玉堂隨口道,“或許是出娘胎的時候沒均分了,記性都給了那一個?”
“我們不是兄弟!”包炯鬱悶道。
“其實啊,如果你答應了也不是什麼壞事,”白玉堂咬了口饅頭認真道,“好歹也是一國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想必是什麼也不缺的,又不要你付出什麼代價,何樂而不為?”
包炯一時沉默,良久,他歎了口氣:“的確,何樂而不為……可惜那不是我想要的。”
能夠稱帝登基,君臨天下,手握生殺大權,腳踏萬裏河山,想必是不少人垂涎三尺的吧?
可惜那不是包炯想要的。
他本來就不是會對那種東西感興趣的人,一國與一城,他寧可選擇後者——而且就算選了也不是自己去當那個城主,而是窩在城中某個警察局做一個普通警察。
所謂胸無大誌,所謂……爛泥糊不上牆。
如果是個比較有野心的男人,那這麼好的一條路放在他麵前他必然不會放過——去遼國,當太子,不久之後稱帝登基,與宋盟好,率領遼國鐵騎拓展疆域,利用那些來自現代的知識增強國力,隨後幹脆一統天下,坐擁無邊江山千載美譽,順便拐上美女一二三四……
那樣的男人有很多,其中卻唯獨不會有一個叫包炯的。
說他迂腐也好蠢也罷,他就是那種喜歡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而沒興趣開拓進取的人。
畢竟,他是個警察。
決定不去想那些無聊的事情,包炯轉而看著展昭問道:“那些護衛可靠麼?我總覺得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