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已經不在了，嫂子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瞧單老頭的身影消失不見，蘇棗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桂子嫂收回目光，略微遲疑，“小姐？”
“你瞞得了過老頭的眼睛，卻瞞不過女人的感覺，可以和我說說你為何哭嗎？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桂子嫂孤身一人在汴京城內無依無靠，這五年，她早就把她當做自己的家人來看待的。
桂子嫂一愣，似乎吃驚蘇棗如此細致，卻又覺得是情理之中，她低頭笑了笑，“什麼事情都瞞不了小姐的眼。”
此生能遇上學武堂裏的人，真是她最大的幸事。
“嫂子若是覺得為難，那就不必說了，我能理解。”蘇棗莞爾一笑，不假思索道。
她也隻是想關心她一下，沒特意想去探求她的心事。
桂子嫂搖搖頭，“倒也不為難，隻是方才見到老爺和小姐那般溫情，刹是羨慕罷了。”
仔細算來，自己離開那個地方已經快有六年之久，倘若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情，或許如今她也會有一雙兒女膝下承歡。
原來是觸景生情，蘇棗眉頭輕挑，“嫂子可是想念家人了？若是如此，我可以放你一個月假，你回金陵看望看望他們。”
這五年裏，無論寒暑還是逢年過節，桂子嫂吃住都是與他們在一起，從未離開過汴京，更別說回金陵了。她若是要回金陵，府裏也隻是一個月沒人煮飯罷了，他們一行人倒也不至於餓死。
“不了……他們都已經不在了。”輕攥緊了手，桂子嫂啞著聲音說。
即便她想回去，可這麼多年了，那些人定不會再聽她的解釋。桂子嫂不知道想到什麼，紅了的眼眶裏閃爍著淚光。
蘇棗聞言一愣，訥訥道：“對不起，我不知……”
她知道桂子嫂嫁了人，當初是不小心著了人販子的道才被賣到汴京來的，竟沒想到原來她的家人早已離世，難怪桂子嫂這些年來一直都未曾提起要回金陵。
想著，蘇棗不由地心疼起了麵前這位經曆過不少世事的女人，原來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卻一直埋在心裏沒與旁人說。
“無妨，過去的事情便過去了，我還要多謝小姐對我的關心呢！當初能在集市上受到小姐的青睞，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抬手拭了一下微微浸濕的眼角，桂子嫂搖著頭笑道。
即便是五年過去，可當初他們在集市裏碰麵的場景，她依然曆曆在目。隻不過當初遇上她時，小姐是與那葉少爺在一塊的，如今卻……
桂子嫂看著蘇棗，眼裏閃過一絲複雜，輕歎了口氣。
真是孽緣啊！
蘇棗以為她是追憶往事而感歎，便在腦海裏快速地搜尋起了當年的畫麵，卻不知怎麼地死都記不起當初他們相遇的場景。
她隻得嘿嘿笑道：“緣分，緣分，這都是緣分。”
桂子嫂卻忽然輕抓起了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小姐如此心善大義，我相信一定會遇上真正愛你的如意郎君的。”
“啊？是……是嗎？我也相信，嘿嘿。”蘇棗一臉尷尬，渾然不知她為何突然說起她的終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