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應是,賀林無聲退了出去。屋內許久都一片寂靜,唯有燭台燃燒的聲音。
夜色像是一張黑色大網籠罩,葉允然抬頭看向窗外烏黑的天空,眼裏滿是憂鬱和傷感。
蘇蘇,你到底在哪?
微風夾著無聲拂過,燈火搖曳忽暗忽明,像是在發出輕若的歎息。
這一頭,一張書信一樣的紙被放到了燭火上。霎時間,明亮的火光就在紙的一角開始吞噬。
男人定定地看著手中跳動的火苗,黑色的眼眸裏仿佛印著兩隻舞動的妖精。
不一會兒,眼見東西快要燒到自己拿不住,他才將其丟在了地上,看著最後一點的火光熄滅,原本存在的書信化成了灰燼,深深歎了口氣。
而這熟悉的聲音,便是出自於單老頭。
借著屋內明亮的燈火細看,單老頭除了樣子有些憔悴,似乎並不像賀林口中所說的病倒。
“你個臭丫頭,真是一點不讓我省心。”
幽靜的屋裏響起他若無聲的怨歎,那封被他燃盡毀屍滅跡的書信,便是蘇棗托人送來的。
今日桂子嫂外出采購,路上與一孩童撞上,那孩童趁機就往她手裏塞了這封信,還糯糯地提及了一下信的主人。
桂子嫂聞見,嚇得趕緊揣著信回了府,交給了單老頭。
蘇棗信上所說皆是不辭而別的歉意,以及離開的緣由和去向。單老頭思來想去,便決定將書信燒毀,守口如瓶,讓她好好安生冷靜一段時間。
至於葉允然那邊,他做足了戲碼。
“叩叩……”輕輕地敲門聲響起,屋外響起了桂子嫂柔和的聲音。
“老爺還沒睡下嗎?”
閉著的眼眸微動,單老頭緩緩睜開了眼,“沒,進來吧。”
隨著吱嘎的開門聲,桂子嫂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黑烏烏的湯藥。
“老爺,你該喝藥了。”將湯藥放在桌上,桂子嫂輕聲說道。
這幾日因為蘇棗的事情,單老頭夜不能寐,唯有在每次入睡前服下著安眠的湯藥,才能睡得安穩。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單老頭站起身緩緩走了出來。
見女人握著手有些躊躇,似乎有事情想問他似的,他眉頭微挑,“有什麼事嗎?”
“老爺,小姐她……”桂子嫂埋首有些緊張。
自打小姐失蹤之後,她也十分擔心。今日收到那孩童的暗示,她高興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單老頭也知道蘇棗不在的日子裏,桂子嫂私下偷偷以淚洗麵,心中有些動容。
想了一下,他眼眸柔和地說道:“她說她很好,你放心吧!”
“那小姐她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我、我給她做好吃的。”小姐她就這麼丟下他們一走了之,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令她難過的事情。
“等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便會回來的。”
她信上是這麼說的。
單老頭低頭看著碗裏黑乎乎的水麵,心裏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