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晝夜溫差極大,白天還是烈日炎炎,讓人仿佛置身火爐的炙烤.到了夜晚卻是頗感寒涼,廖峭的冷意讓旅人們的臉上都裹帶著一層霜潮般的濕汽,就連呼嗬而出的氣息都會像在冬季那樣是一團白霧。
天穹冷月如鉤,繁星點點.無邊沙海在當空明月的輝映下,泛射一片亮黃的光芒.所以雖然時值深夜,穀渾沙漠上也算是光線頗明。
在此間趕路的傭兵團眾員也不用點燃火把,就這樣沉默無言地在冷月輝映下的沙原上匆匆行進.一路上,很少有人發言交談,隻有偶爾響起的人咳和峰駝響亮的扯喘聲,證明這支行進的中隊伍還不是沉寂一片地死物。
大夥兒都是邁動著矯健有力的步伐快步向前行進,他們都想趁著夜間的寒涼多趕些路程,以免白天遭受烈日沙海的炙烤煎熬.傭兵團的眾人們就這樣白晝歇息、夜晚趕路,逐漸向穀渾沙漠腹地行進。
這一日黃昏,他們依舊如往常般都在宿營地安歇吃飯,為夜晚的行程做最後準備.正在這時卻突然從遠處吹來一陣涼風,拂在人們的臉上,讓人在這本就有些陰霾的傍晚更顯神清氣爽。
吃過晚飯正在相互閑聊的伊索和青山見狀不由愉悅感歎道,“今天的天氣真是舒適宜人啊,原本就是陰天,再加此時的一陣涼風,真是令人備感舒爽啊…”
然而當他倆轉首環顧四周眾人之時,卻發現每人人都是神情凝重,一臉緊張地盯注著冷風吹過來的方向.這時候,麥格列夫已大步來到人群中央,揚聲高呼道,“該死地黑風暴就要來臨,大家趕快收拾好營帳行李,然後再將峰駝坐騎拴拉到一起,圍成一到圓牆,用以應對沙塵風暴的襲擊…”
眾人聞言立即分散開去,紛紛開始撤收帳篷、牽製坐騎,一派慌忙混亂的景象.起身抬目撩望其他傭兵團也是如此場麵,伊索和青山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去收拾打理自己的行李坐騎。
然而風勢卻很快狂烈起來,卷揚著無盡地沙土塵埃,劈頭蓋臉朝忙亂的人們撲裹而來.天色也即刻暗沉下來,穀渾大沙漠在瞬間淪為一個暴風肆虐、飛沙走石的昏暗世界.狂烈地風暴就如同長嘯嘶鳴的無形猛獸,揮卷著沙海的無盡塵土朝眾人漫裹而來,似乎是想要將整座穀渾沙漠反扣過來,把這些擅闖冒犯它們的不速之客徹底掩埋。
然而此時的傭兵團眾人卻顧不得暴風裹卷到身上的沙土,隻是摸黑憑感覺將手中的峰駝牽拉到一起,跟本團伴眾的坐騎聚攏到一處,形成一道圓形的防沙牆。
這些自古就在沙漠地區繁衍生息的峰駝們,對付沙塵風暴倒是有套自己的應變方法.隻見它們伏臥在地,也不慌亂胡跑,隻是將頭埋伏在脖頸裏,不時抖落被狂風卷裹到軀體上的塵土.待身側的沙土堆聚至厚厚一層,它們則會將這些堆沙扒攏到自己身下,將所處的地勢漸漸墊高,不至於被撲天蓋地的沙塵掩埋,然後再重複抖落身上的風塵,扒攏身側的積沙。所以任憑沙塵風暴怎樣肆虐猖狂,都無法將這些沙海生靈輕易抹殺。
而傭兵團的眾人們則是矮身蹲伏在這道生物防風圈內,一邊抬臂遮掩著麵目不被風沙吹襲,一邊學著峰駝們的樣子不斷地晃動身驅,借此抖撣被狂風吹裹積落在身上的沙塵。
正在這天昏地暗,風暴沙塵猖狂肆虐的時刻,卻有人發現在從狂風吹來的方向,有一大隊黑影正順憑風勢,如同來自地獄的幽冥騎士般疾速向他們衝奔而至.由於漫天風沙的遮掩,讓人分不清楚來眾到低是人是鬼、數量寡眾,不過從他們氣勢洶洶的來象看,完全不像是懷有好意的友人。
傭兵團的眾人見狀不由紛紛拔出兵刃、擺好陣仗架勢,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敵襲,不過卻被撲麵而來地風沙衝吹得睜不開雙眼.無奈之下隻有一手斜舉盾牌擋風,一手執握兵刃準備與神秘的來敵搏戰廝殺.不過由於身處下風向,所以他們還未與敵方就已經在氣勢上輸了一截。
片刻的功夫,那群神秘的敵人已經乘借著猛烈地風勢策騎衝奔到眾人近前,不分青紅皂白的見人就砍、遇活即滅.傭兵團的眾武士們這時才看明白,原來此刻來襲的敵眾乃是曾經在北荒屯侵擾過他們的圖流反軍。
沒想到這些人在那夜突襲眾傭兵未果撤退遁隱後,滅殺兵團眾員之心始終未死,竟然隱忍一路秘密追蹤至此,趁借今夜的沙塵風暴,終於向出自穀渾城的眾傭兵團發起了傾力攻襲。
而傭兵團的眾多武士見狀遂也不多費口舌,頂著撲麵而來狂虐的風沙,眯縫雙眼、擎盾揮刃毫不畏縮地同凶猛來敵奮力鏖戰在一起.一時間,周圍乃是風暴肆虐流卷、沙土塵埃漫天,當場則是刀光劍影耀閃、血肉橫飛烈慘。
卻說麥格列夫正和本團屬眾窩在駝群內躲避風沙,突然聽得外團的營地喊殺聲四起,頓知不妙,心料極有可能是遭到了外敵入侵.想到這些,他即刻起身命令少數人看護好坐騎行李,以免在風暴敵襲中遺失物資.而自己則率大部屬下執刃在手走出防護圈,擺好戰鬥架勢準備應對外敵即將來臨的進攻。
眼見那些敵影在別營砍殺一番後遂毫不停留地向己方疾衝而來,麥格列夫長喝一聲想要率部下眾人衝殺上去,卻被迎麵勁風吹得睜不開眼睛、邁不開雙腿,無奈之下隻有舉盾執刃結成防守陣形,等待敵軍殺至再做奮力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