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布滿汗水的手再一次要觸到那抹紅,老者的瞳孔才再次回縮,看見手上的汙垢塵土,忙飛快地縮回手,好似怕弄髒了那抹紅一樣。
手縮回來,低頭瞅了瞅自己,看見身上所剩無己的衣袍,忙又撕下一段,而這一撕,也讓衣衫徹底結束了自己的使命,化為粉灰。
老頭用那僅剩的一截布仔細地擦拭著手上的汙塵,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幹淨,還因為太使勁,身上凝結的傷口再次破開,流出血來,讓手更髒了起來。老頭不知怎麼辦,氣的眼中又流出滴滴紅血淚珠。
直到一個如白玉般的纖細的手輕輕拿起地上那抹紅,老頭憤怒地抬頭,嘶吼著,但爆睜的眼卻又回縮。因為那雙手將那抹紅拿起後輕輕吹了吹,便又用另一塊錦帕將其包起來,放回老頭手中。
老頭緊緊抓著手中錦帕,不,是那抹紅,開心地、癡癡地笑起來。而看到老頭如此,殘破巨峰之上站著的人們卻感到心酸地流下淚來。
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就連那三件法寶之上的三人也同樣如此,因為這個老頭不僅是他們的太上,更是默默孤獨地守護了這個宗門幾千年的護道者,這淚流的很純粹,隻因、隻為他而流,不為其它。
老頭也不知在地上趴了多久,也不知想了多久,呆了多久,才緩緩要從地上站起,但身體卻僵硬到不聽使喚。
“師祖”老頭聽到一聲清脆的喊聲,然後還是那一雙手將自己攙著,慢慢扶起來。“哈…哈…”老頭喘了兩口氣,似乎這一站就讓其用盡了力氣。
小心翼翼地想將手中緊握著的錦帕放入懷中,卻發現身上己無一縷以遮體。“師傅”又悲聲傳來,一個高大漢子滿臉淚水,將身上道袍解下,給老者披上。
而直到此時,老頭才似恍然回過了神,看了看四周站著的人,努力想挺直脊背,卻無法挺直,隻好歎了口氣,喊了聲“重嶽,為師還好。”
轉頭,又看了看扶著自己的人,“雲裳,是你啊!師爺爺死不了,還能再活個幾百年。老者嘿嘿地訴說著,絲毫沒管因他這些話而內心動蕩無比焦慮的人們。
“師傅,這…”“哢嚓、哢嚓…轟…”就在齊重嶽正要說話時,腳下殘破不堪的巨峰竟“哢嚓、哢嚓…”裂出裂縫,“轟隆隆”崩塌著。
齊重嶽一把抱起身前老者,自己的師傅,飛身而上那還未落下的古樸淡黃大船上,初一上船,齊重嶽便聽師傅開口,“石碑。”
順著師傅所指方向,便看見那斷了一半的石碑,一躍而下,幾個閃身便來到那石碑處,一聲大喝,渾身黃色光芒爆漲,“哢嚓”一聲,直接將近十丈高,三丈寬,半丈厚的石碑撥起。
縱身飛起,“轟”一聲落在那枯黃大船上,“嘎吱吱”石碑極重,竟將大般壓的向下降了數丈,可把大船上提供真氣以維持大船遠轉的九位長老可害慘了。
船身一沉,九位長老便渾身大顫,臉色蒼白,差點吐出一口血來,個個勿忙壓下體內震蕩,拚命催動體內真液、真焰注入身前浮現陣紋中,讓黯淡的陣紋再次耀眼起來,同時枯黃大船再次緩緩升起。
“轟隆隆…哢嚓、哢嚓嚓…轟隆隆…”在眾人眼中,萬九百丈之巨的巨峰緩緩崩塌著,一道道裂痕遍布整個峰頂,億萬巨石順峰滾落,讓巨峰一點點變小。
在眾人目光中,巨峰從萬九百丈到遭遇雷劫轟擊後的萬三百丈,再到現在的萬二百丈,萬百丈,萬丈,九千九百丈,直到最終九千八百丈,巨峰崩塌才緩緩停了下來。
枯黃大船緩緩落在峰頂,其它三件法寶也相繼落下,“嘎吱”枯黃大船上老頭緩緩站起,此時他己經換好了另一件繡滿金色紋路的枯黃道道袍。
老頭站起來,手輕輕摸了摸胸口,那裏麵放看一個錦帕,鑽帕中是那抹紅,抬頭,昏黃的眼掃視四周,看著身邊,身前站著的眾人,“咳咳”輕咳了兩聲,沉聲道。
“眾位弟子們,如你們所見,老頭子我渡劫失敗了…”話末落,便聽見四周眾人爆發出陣陣不可思議的議論,但卻在老頭再次說的話中安靜下來。
“雖然老頭子我渡劫失敗了,但暫時死不了,但也活不了多久了,自今天起,世上再無我東千山仙宗…隻有一個小小的千山門…仙宗之稱己不可留,再留便是禍害,望你們明白。”
“師傅”“師傅”“師傅…”一聲聲驚恐呼喚響起,“仙宗沒了…?”“不可能?怎麼可能…?”一聲聲驚恐呼聲傳遍整個峰。
“閉嘴,老頭子我還沒死,那便由我決定這些事,你們這些徒子徒孫,百年之後,我若歸去,又有誰來守護我們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