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隨即便被一雙溫暖的手牽住,牽入到一個更溫暖、寬厚的胸膛中。眼前更迷茫了,有些困,好累啊!想睡去,但有些話一定要說啊!
嘴唇張合,微不可聞的聲音傳出,“你一定要好好的,老頭子…有來生,我…還做你婆娘…好不好…”“嗯,好。”
“這一聲好,劍晨放肆的吼出,激蕩起層層雪花,這震天的一聲好,好似在對自己,對她,對這方天地宣誓,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永生永世,他都想讓她做自己的婆娘,自己做他的老頭子…。
“嗯”懷中人兒輕輕嗯了一聲,唇微微勾起,笑的那樣開心,眼中卻是止不住的淚湧出,“噗”懷中人兒的手輕輕落在雪上,劍晨匆忙握住,放入自己懷裏、暖著。
輕輕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就那樣跪坐在漫天銀白世界中,望著懷中睡著的人兒,靜靜輕輕的望著她,“啪嗒、啪嗒…”一滴滴熾熱的淚落在雪上,消融、許久許久。
身上白雪消散,呆滯、跪坐許久的失落人兒起身,抱著懷中熟睡的人兒,孤零零向大山之中走去,身後是滿眼紅腫、呆滯的兒女、弟弟、妹妹,還有孤獨行著的小白。
一行人向西北行了萬裏,登上一座九千餘丈巨大冰山,冰山上一條十丈冰蟒盤繞,看到有人膽敢來此,飛身欲噬,卻被沉默的小白飛撲而迎,戰在一起,像冰山下殺去。
冰山之頂,看著那冰峰頂上一塊十丈巨閃爍著幽青光澤的巨冰,千年玄冰,劍晨輕輕的單臂摟住懷中人兒,另一隻手並劍指,斬出,“哢嚓、嘭\"。
千年玄冰崩裂,露出裏麵一方九尺有餘散發無窮寒意的幽藍巨冰,竟是一塊罕見的萬年玄冰。一層薄薄金色光幕托起沉睡人兒。
劍晨拔劍,對著麵前萬年玄冰斬下,辰月劍舞動間,一方冰晶棺緩緩浮現,冰晶棺上鏤空花紋浮現,花紋中有連綿之山,有波浪之海,有百花爭豔,有人影重重。
就好像劍晨把相伴一生經曆都刻在了冰棺上,舞劍的手停下,任由劍從手中墜落,斜插於地,反身,將熟睡人兒抱起,輕輕緩緩的放入萬年玄冰棺中,單肩扛起,向家走去。
山下滿身浴血的小白口中銜著一枚雞蛋大小的赤紅妖丹,來到劍晨身前,吐落入劍晨手中,劍晨感受著手中妖丹中傳來溫涼,放下冰晶棺,將冰涼妖丹放在熟睡人兒小腹,願給其帶來一絲溫意。
再次扛起冰棺,回到村中的家,將冰棺放在正堂,劍晨緩緩座依在冰棺旁,不言不語,隻是嘴中不時低喃著,隻有自己、還有身邊的她能聽見的話。
不去管哭泣的兒女、弟弟、妹妹,隻呆著,不時望向冰棺中的她,七日七夜後,劍晨站起,腦袋有些眩暈,身體晃動了幾下,差點倒下,幸好扶住了冰棺。
劍晨看著冰棺中的人兒,手扶住胸口,輕輕笑道,“你還在呢?”抬起冰棺緩緩走向山後群墳處,一路上跪拜的村人並未讓劍晨停下腳步。
來到爹娘、林爺爺墳前,看著他們墳側新挖的一方深坑,牙齒咬破了嘴唇,縷縷妖豔的赤紅滴落,雙膝緩緩跪下,將肩上冰棺放入坑中。
深深、深深再看了冰棺,再看了冰棺中的她一眼,永生永世再不會忘卻,伸手,捧起一把黃土,撒落坑中冰棺上,一捧捧緩緩撒著。
兒女、弟弟、妹妹也做著同樣的動作,不知多久後,一座新新的墳出現在眼前,墳前一塊九尺玉碑,玉碑上,“古劍晨摯愛妻林夢影墓”十方大字,字字如鉤似劍,字字泣血如赤。
一家人就這樣又跪了三日三夜,沙啞聲音自劍晨口中呼出,“仙宗隱世,你們去吧,不到絕頂金丹別回來了。”
“哥哥…”“爹爹…”古蘭、古夜、靈曦、靈陽他們悲呼喊著,劍晨仍隻背對著他們,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哥哥,保重”“哥哥保重”古蘭、古夜深深一拜,起身離開,“爹,好好的…”“爹”靈陽、靈曦”輕輕喚著起身,離開,靈瓏不願走,卻被九淵拉走了。
因為仙宗己然隱世,他們不能再呆在凡俗世界,必須回去,片刻後,這片銀白世界中,隻剩下那孤零零的一座新墳,和墳前跪坐的孤零零的一個人影。
雪不知落了幾場,風吹過,百花開放,驕陽如火,落葉繽紛,春夏秋冬,四季轉換,春冬變了三變,換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