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皇帝帶著華雒走到了當時老人家說的小壩村。
當時小壩村可是受災最嚴重的地區,村中本來一千人家,到災後重置,召回龍京出走人口,竟隻剩七十人餘。
不過知府穀離處理的好,每家按人口分糧,老弱病殘又專門照顧,災後重建時把幾個村都合並,統一管理規劃。
故即便是寒冬臘月,每個人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皇帝鬆了口氣,還好,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信念沒有被摧毀。
補救還算及時,也不算毀了大燕百年基業。
皇帝沒有專門去看誰,這一身太過惹眼,隻是探探情況,不宜暴露行蹤。
就這樣在村中及周圍河道看了幾圈,覺得情況不錯,立馬就動身去洛陽了。
這次官道不再泥濘,皇帝帶著華雒快馬南下,不過兩日就到了洛陽。
經過上次疫病,城中百姓都記住了當今天子靖月皇的長相,時時銘記,有些家中還專門奉有排位,煙火繚繞,可以說,皇帝已經被神化了,成了百姓的救星和信仰。
所以這次皇帝低調一點,裝作胡子拉碴,收了玉佩金飾,就隻留一根木簪束發,往日華貴衣物,今天也變成了麻布衣服。
華雒就和他穿一樣的衣服,看上去沒有絲毫破綻。
經過鈴木堂的時候,華雒扯了扯皇帝的衣袖,“柏哥上次生病,也是在鈴木堂治好的,聽您說小時候溺水,所以救了您兩次。”
華雒這話沒頭沒尾,皇帝卻聽明白了。
她這是在替秦墨數帳呢。
皇帝挑眉,從頭到腳掃她一眼,就隻淡淡回:“哦。”
華雒不敢再說了,被他拉著手往前麵走去。
走在洛陽的大街上,和龍京完全不同,這裏遠離朝堂,完完全全是紅塵俗世,可又有著完完全全的溫暖氣息,讓皇帝心頭一暖。
低頭看自覺說錯話而沉默的小女人,唇畔多了一絲笑意,尾指勾著她的小指頭,細細滑滑的好像大理石做成的筷子一般。
調笑幾句:“妹妹!”
華雒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想吃蜜山丸嗎?”
舌尖仿佛回味起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傳到嗓子裏。
“不吃,會長胖。”
皇帝趁著沒人看見,飛快的掐了一把華雒腰間的軟肉,佯裝嫌棄地把手拿到麵前,似乎在回味剛才的觸感。
“都是骨頭,還要再吃多點兒。不然硌得慌。”
華雒一跺腳,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你,你以為養小崽子呢?”
說話間皇帝已經付了銅錢拿著兩串回來了,明明聽見了還要笑著反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伸手從他手中拿了一串,“我要吃梅花餅。”
“不是說不吃嗎?不給你買。”
走都走到了,華雒跟小販要了幾個梅花餅,等裝好了拿好,下巴一抬對著皇帝,說了一句:“他付錢。”後撒腿就跑,不給皇帝反悔的機會。
一陣無語,趕緊把錢付了追上去,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把華雒手中的梅花餅拿過來。
此時的華雒嘴裏還吃著最後一個蜜山丸,嘴角有些糖衣,嘴裏塞的鼓鼓囊囊的,還含糊不清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