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顧雨微的眼神才從那個被她召喚出來的符靈身上離開。她轉頭，嘴角含笑又暗帶驕傲地看著沐清雪，微微吐出了兩個字：“血靈。”
“血……靈……”沐清雪微不可聞地重複了這兩個字，便再也沒有出聲。
她當然知道血靈。
猶記得初次見到血靈，還是自己五歲的時候。那時候，她和顧雨微因為貪玩，偷跑去了靈族禁地，因而見到了那個被封印在禁地中央的血靈。
通體泛著紅光，掙紮著嘶吼著，怒目而視地瞪著當時還是孩子的她們。
隻一眼，便似火灼。
沐清雪不知道最後她二人是如何出了那禁地的。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被族長罰跪在了祠堂整整三天。連一直都被奉為聖女的顧雨微，也沒能逃過那次的懲罰。
後來因為好奇，便又偷偷去查了典籍。隻隱約地看到了些關於血靈的記載：血靈，符靈的一種。以人血喂養，七七四十九天成形，通體泛紅，有靈識，嗜血。
這是沐清雪所知道的所有關於血靈的記憶，但這並不影響她對血靈的懼怕。可是，當如今真的有一個血靈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反而樂了：“主子啊，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誰見過這麼溫柔可愛的血靈你告訴我？哈哈哈……雖然你是我靈族聖女，但是血靈？就連咱當今的族長都不曾煉製出來的東西，你怎麼會有？”
“我為何不會有？”顧雨微反問。
沐清雪便不笑了，而是一臉認真：“當初咱們從祠堂罰跪回來時，爺爺就曾告誡我們，不要試圖去了解血靈，更不要想著去觸碰它。並且，你我都是親眼見識過血靈凶性的人，這些你都忘了嗎？”
“沒忘啊！但是清雪，你不是也偷偷背著沐爺爺去翻閱典籍了嗎？”顧雨微一臉壞笑。
沐清雪一時語塞，憋了半晌，終於委屈又氣憤地道：“總之，那不一樣！”
顧雨微“噗嗤”一聲就笑了：“看把你嚇的！放心好啦，這血靈，跟你想的也不一樣啦！”
她說著，手指飛快翻轉，一道道銀色光點源源不斷自她指間散開。似有生命般，光點在顧雨微周身盤旋過後，全都彙聚在了那血靈的頭頂之上。猶如血液，些微的停頓過後，光點終於灌入血靈全身，似經脈般開始在血靈周身流竄。
隨後，顧雨微單手一揮，微笑地看著那隻血靈，說出口的話卻是對著沐清雪的：“還記得我消失的那半年嗎？在域內結界中，因為功力的提升，我不自覺地像是回憶起了些什麼。這其中，就有煉製血靈的一些方法。”
“可是……”沐清雪皺著眉頭，指了指那個剛剛被顧雨微賦予了生命的血靈。它此時正趴在桌子上，雙腿撲騰的正歡，沐清雪甚至還能時不時地聽到它嘴裏發出的“咯咯咯”的笑聲。
她好想仰天長歎，問一問她家主子，這到底是個血靈還是個寶寶？！
“我知道你在質疑什麼。”顧雨微的眼神終於從血靈身上挪開，看了一眼沐清雪，撿了個近前的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