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翁藍眼睛都熬瞘了,她一直守在歐飛身邊,夜裏他發了一次燒,翁藍將火堆生在了帳篷旁邊,將所有能蓋的東西都蓋在他身上,好不容易窩出一身汗,終於退了燒。
“嗯!”歐飛睜開疲憊的眼睛,傷口還有些痛,他向旁邊看去,隻見翁藍抱著腳,趴在膝蓋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蓋住一對美目,雪白的皮膚晶瑩剔透,不點而紅的嘴唇輕輕地抿著,烏黑的長發垂在膝蓋上,歐飛摸一下傷口,已用紗布非常不專業地包好,似乎走兩步就會掉出來,記得當年一同在軍醫大學上學的未婚妻第一次學包紮時也是幫他包得這麼不專業,他看著翁藍笑了笑。再看看自已身上蓋滿了衣服,而翁藍卻冷得縮成一團,他拿起一件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走出帳篷清晨的陽光射進來,一切在平和中,又是一天,他覺這一切好像在做夢,本以為會有一天一覺醒來發現原來是一場夢,父親坐在飯桌旁等他吃早餐,自已也仍是個朝九晚五的醫生,但是每次醒來,自已都仍處於迷宮森林,還在惡夢中,真是一種折磨。但是轉頭看著翁藍,如果不是她,他可能再也沒有感受到一絲親人般的溫暖。
三人準備一下開始啟程,這裏的林蔭道與剛開始一樣,有三個分叉口,不知從何走起。
“木頭,你看這裏,”翁藍有些詫異,“怎麼有小白花。”
歐飛向腳下一看,果然又有小白花長出,這花開得奇怪,上次在紫青峰已見過,帶著他和翁藍走出了重圍來到紫青洞,沒想到這些花又在這裏出現了。
“跟著它走吧,可能是正確的路。”翁藍說道,心裏的疑惑還是沒有散去。
潘竹似乎沒睡醒,一夜都在想著昨天那個身影,一直以來總感覺有一個人在跟蹤他們,他有些好奇,這藏在暗處的人是誰。
嗖!
又一聲熟悉的腳步聲,翁藍和歐飛對看了一下,點點頭,翁藍藏在一棵樹後,歐飛拿起一個木片向樹上揮出去。
嗚!嗒嗒
隻聽一聲慘叫聲,像是有人從樹上跳下來,翁藍向背後一個側掌,那人暈了過去。大家圍上去看。
竟是個男孩,他倒在地上,全身赤裸裸的,皮膚黝黑,仔細看,皮膚許多地主破損,好像有一些寄生蟲,指甲大概有五公分長,頭發結成一團,披在臉上。
“這是人還是什麼動物?”潘竹看著有些吃驚。
歐飛看著這人有著男性生殖器官:“是人沒錯但有點像野人。”
“記得韓愈有詩‘怪魅炫耀堆蚊虯,山摻灌噪猩猩遊’,還有《山海經》記載的山都人。”翁藍說了這麼多她就是想說,“我懷疑他會不會就是詩中的山摻即是山鬼。”
“鬼?”潘竹嚇得臉色有變,“這森林的鬼還挺多的,上次來似乎沒這麼複雜。”
“不,山鬼不是鬼,是活在山裏的人,有點像野人,古時翔鳳山脈一帶有山鬼出現,現在據說已經絕種。”翁藍這一解釋,歐飛覺得頗有道理。
潘竹小心地走過去撥開頭發,隻見皮膚黝黑,嘴巴幹裂,但卻能看出他應該是個生相清秀的男子,大約就十一、二歲光景。有些眼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奇怪,這男子長相不像是山鬼,”翁藍皺著眉頭說道,“傳言中的山鬼是一種像猴子的野人,唇厚眼小,臉有黑毛,而這個人卻像足了普通人。”
“大竹你背一下他吧,走到前麵的平地我再幫他看看剛剛傷到哪裏了。”歐飛說道。
“我背?”潘竹一臉嫌棄的樣子。
“木頭受傷了,難道我背嗎?”翁藍看著他說。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潘竹嬉皮笑臉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不用理他的,他呆會兒自已就會醒的了。”
翁藍不開心地看著他,他想想又自已圓場:“那樣好像有點兒不近人情哦!”說著,緩緩走過去拉起這人的雙手,明眼一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