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快追!”三娘用力支起身體,想去追那黑衣人,她心裏頭想的盡是幫歐飛洗脫罪名,而如今眼看真正的凶手就要被抓到了,卻又半路殺出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她顧不得方才的一掌,可她剛一起身,突然覺得胸口一股氣流向全身擴散起來,隻聽“嘔”的一聲,她吐出一口鮮血。
“別追了!你的傷要緊!”歐飛抬頭一看,那黑衣人與狼女早不知蹤影,於是扶住她,將她扶到一處無墳的草叢邊上,輕把脈位,隻覺脈動淩亂,筋絡不通,於是又看看三娘手上的皮膚竟有些漸漸變青色,“不妙!方才那一掌擊入一種遊脈毒氣,如稍有活動就會蔓延全身。”歐飛臉色有些變化,“我運功從背部通靈穴入手,將它逼出體外。”
“不!”三娘手一揮,製止歐飛,“這個毒氣漸功心,寒氣逼人,想必是狼毒掌,你此時用內功逼迫不僅會耗盡內力,還會讓毒氣運走更快,這種毒氣必須運走至心口時施功力方有效。”三娘虛喘著氣,吃力地說道,“你且將我荷包內那片紅色葉子拿來給我服下即可。”
歐飛聽了,心裏猜疑著是什麼葉子竟有鎮狼毒掌之功,將信將疑地從三娘腰間取下荷包,從裏頭找出她所描述顏色的葉子遞給三娘,三娘拿起葉子,用手指捏爛了放入口中,然後雙手交叉胸前,深點封脈穴,功畢,整個人竟輕鬆許多的樣子。
“這是什麼葉這麼有效?”歐飛見三娘已臉色有所緩和,不禁問道。
“隱翅草!”三娘抬眼說道,“如今食入將部分毒氣解開,再將脈絡封鎖,待毒至心口時你再用功將我的毒逼出體外,即可痊愈。”說到這裏她眼中突然有些閃爍之光。
“隱翅草?”歐飛心裏一震,怎麼他就想到了那被稱為毒褐蟲的隱翅蟲,難道二者有關聯。
“是的,由隱翅蟲傳遞花粉的牧靡草。”三娘說道,“它身有劇毒確也能解劇毒!”
歐飛知道隱翅蟲的體內液體對一般擴散的腫瘤的治療有一定的作用,而這牧靡草則有封脈解毒作用,而這二者混合……
“這二者結合,可封寒毒。”歐飛正想著,隻聽三娘如心靈相通似的說出他心裏的疑問,然後又遲疑一刻說道,“隻是須慎食……”說完她看了一眼歐飛,趕緊將荷包收好,好似生怕他也食下這隱翅草一般。
“可這隱翅蟲本有劇毒,你為何可以抵抗?”歐飛心中有不解的疑惑,這隱翅蟲強於飛行傳粉這是眾所周知,但隱翅蟲身上有一種毒液,如若皮膚碰觸到將即刻毀容。
“用過一次之後便有再次抗毒的能力。”三娘淡淡地說著,又接著起身說,“我們回去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歐飛也收拾東西起了身,心裏卻暗暗想著,再看看三娘戴著麵具的臉,心中不覺一震,難不成,這三娘毀容用的草藥就是這隱翅草?礙於三娘有些不想透露的表情,他也不好細問下去,於是二人穿過樹叢想走出墳堆。
嗒
突然腳下一絆,三娘差點絆倒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隻手,三娘被嚇了一跳,定下神來,發現這手不會動彈。
二人再仔細查看,在手旁邊有一個小沙丘,沙丘僅有一層薄薄的土,隨著沙土褪去,二人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向後退。
隻見那沙丘裏頭,一具具幹癟的屍體重疊在一塊,隻是用土稍稍掩著,平日裏實難發現。
“這……這是誰幹的?”三娘翻開一具屍體一看,白色的屍蟲爬滿了屍體,屍體的麵目慘白,毫無血色,相貌卻仍顯而易見,“這不是剛死去不久的藍六嗎?”
二人又趕緊將其他屍體翻過來一看,竟是村子裏頭前段時間死去的那十幾個獵人的屍身,可憐這十多個獵人,死得不明不白,死後還遭到這般虐待。
歐飛用樹枝甩開一些屍蟲,用手按住藍六屍體上的皮膚,隻覺硬邦邦的一塊,他用尖些的樹枝劃開了皮,隻見裏頭的肉已毫無水份,幹薄一片。
“這,怎麼像是在東南林林口發現的那頭鹿的屍首一般。”歐飛暗自說道,隻見那屍體眼已凹入,幹枯無比,皮肉卻完好,如同人的標本一般。
“你在說什麼?”三娘驚訝地問道。
歐飛實在不敢相信三娘對那件事完全忘懷,再想想當夜那狼人眼中的漩渦,他心裏暗想,是否是那漩渦卷去了那夜的記憶,他再看看月光下三娘狐疑的眼神,他說道:“沒什麼!”
“到底是誰這麼狠毒?他們本已入土為安,連死都不得安死。”三娘鼻子裏頭一陣惡臭,借著月光,仔細看,藍六的眼睛竟睜得大大的,正瞪著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