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歐飛就守在父親的身邊久久不舍回房,他日日為父親把脈已發現父親的脈象日漸虛弱,他心中有一種治好父親的欲望,他真的很想背上父親回到迷宮森林找到那棵嗜血樹,這一夜他就這樣望著外麵的星空發呆,他想起他當初來猞寨時是從猞禁河衝流而下入了海,然後才來到猞寨的,那麼如若他現今再從海中尋到猞禁河必定可以返回迷宮森林,隻是如若順利這一來一回也該花上不少時間,父親的病怎麼能再拖下去?何況進了迷宮森林也不一定能出得來,這更是耽誤了時間。
此時歐飛想到了早上大家一塊解開的“九星洛鞠”的秘密,如若此時布諾肯試著幫幫他,那可能會有轉機,不但能及時幫父親醫治又能回去找回潘竹還有那九個葫蘆,說起潘竹,歐飛想起當日所說的九九八十一日之約,而現掐指一算正好已到時限,自已也該履行諾言回林找回他來的,想到這裏他又轉念一想,這等巫法據說十分傷神,如若傷及布諾元神他定是不能答應的,想到這裏,他有些躊躇了。
“怎麼?還不回房?”歐飛正想得入了神,突然背後被輕拍了一下,轉頭一看原來是三娘,她溫柔的眼神中露出了妻子般的關懷神情。
歐飛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自然地一笑道:“我……我來看看父親,等一會兒就回房,你……你不用等我!”事實上他內心也有些抗拒回房去,他不知如何麵對三娘,她總是用十分溫存的態度對待自已,而自已卻總覺得有心無力,二人總會在一種尷尬的氣氛中分頭睡去。
三娘輕歎了一聲,臉上仍舊保持著溫和,她走到歐飛父親的床前,然後拿起他那枯黃的手來,掐腕把脈,她臉上神情十分寧靜,卻與當日變狼女時的驚慌和得知盤郡死因時的傷痛表情完全相反,她似乎又回歸到歐飛剛認識的那種冷靜的模樣。
“脈象微弱,如若再拖些時日隻怕回天無力了。”三娘看著一臉愁容的歐飛,然後緩緩走到他跟前道,“布諾說明夜是北鬥七星現身之夜,作巫法破陣最是有利,明夜擺壇作法,你帶上父親與山猴前往神靈地,你意下如何?”
歐飛一聽此言立時驚覺轉身,看著三娘,隻見她臉上露出多日來罕見的笑容,歐飛心中的一陣歡喜,不禁一手抱住三娘,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真是……謝謝你!謝謝你!”
三娘先是一驚而後臉上又露出幸福的笑容,在她心中漸漸地萌生著一種並不附屬於前夫的愛。他們二人卻沒注意到,此時翁藍正在門外,眼中看著這二人摟在一起,她心頭涼了一半,本來今日見歐飛為他父親的病一籌莫展,心頭有些不忍,於是過來看看他,沒想到卻看到這樣的情景。她冷冷一笑,自嘲般想道,他二人早已是夫妻,我卻是自作多情,想到這裏她默默地回房去。
第二日,布諾向大家說出了擺壇之事,於是吩咐各自找來所需之物,又將所剩的百來張巫符拿了出來,在上頭寫上符咒,於是一張張地擺掛好,備下夜晚之用,布諾與歐飛開始將“九星洛鞠”各大板塊分析,以將各大板塊轉動的時辰算好,二人緊記,待作法之時便可按部就班,以免被困入林中,一切商議妥當。
這天夜裏布諾等人就在盤龍寨最靠海的僻靜樹林外擺上巫壇,巫壇之上白燭點燃,泛著悠悠白光,巫壇上放著一碗水,碗下壓著一張符咒,符咒旁邊則放著一把大約50多公分長的銅劍,銅劍兩側是五個銅錢,這便是驅邪劍了,在巫壇周邊上布諾讓雷千等人擺上數百張巫符,這巫符擺成一個圓圈,如同畫地為牢之術一般將巫壇圍在裏頭。
布諾在巫壇上擺上了布帛和展開的“九星洛鞠”,“九星洛鞠”的九星在夜色中閃著各色亮光,懸浮在“九星洛鞠”之上竟如同夜間的螢火蟲一般安靜飄浮著,乍一看去也會讓人誤以為是鬼火。
眾人按布諾的吩咐擺好,然後遠遠地靜侯著,隻見布諾拿起一片樹葉,放在夜風中,隻見樹葉向被風向前吹浮,三娘暗喜,這布諾未曾狩獵卻也懂得吹葉識風向的道理,可見他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布諾抬頭一看,就在北麵夜空之中點點星光開始出現,不到半晌,北鬥七星的勺狀便隱隱約約地出現在天空之中。
“七星神君現身,請助弟子施巫救生!”布諾立跪在地,口中喊道,說完這話,他緩緩起身,將壓在碗下的符放在白燭上燃燒,然後放入碗中水內,昂頭一飲而幹,於是盤坐地上手掐丹田之處,不到半刻隻見他臉露青色,竟是吐出一口鮮血,就在此時布諾將軀邪劍拿起,鮮血則直噴在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