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飛細細地將發生的點滴講給潘竹聽,當講到失憶之時,潘竹一陣驚奇;當講到猞寨種種的時侯,潘竹是拍著胸脯要和歐飛一同前往;當講到控製迷宮森的“九星洛鞠”現已失控時,潘竹若有所思。而歐飛卻是遲遲沒說出山猴的近況。他心裏頭一陣矛盾,看著還掛著重逢笑容的潘竹,他真不忍心說出那些殘忍的話來。
潘竹也說起他傷後的經曆,原來這冰玉床早已將潘竹的傷療好,當他醒來之時還以為自已已到了陰曹地府,清醒之後他才發現自已仍在迷宮森林之內,鹿蜀駝著他到處去覓食,於是他發現了千紅窟,在千紅窟他不僅找到了一種可泡出美酒的花瓣又發現了一群美豔無比的女妖,一向放蕩不羈的他又再次沉浸在了酒色之中,當花妖試圖以花毒毒死他之時,他才發現玉冰床的神力早已在自已體內注入了一種可抗妖毒功法,花妖們無法之下隻得臣服於他。
潘竹說到這裏,不禁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冰冷美人夜紫,他又笑道:“方才那美人,可真是美得有些與眾不同,”說到這裏他又像想起什麼似地,一收臉上色迷迷的表情向歐飛問道:“翁藍呢?她還好嗎?”
“她……還好!”歐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然後又弱弱道,“但我與方才說到的麵具猞女藍念三娘成親了!”
“什麼?”潘竹瞪大著眼睛看著歐飛,但很快他又歎了一口氣,“我知道那個有情有義的猞女變為狼女,你於心不忍才和她成親,但……但你這樣做不僅害了那個三娘,也……傷害了翁藍。”潘竹終於忍不住說道,在潘竹放蕩不羈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對翁藍的關切之心,一直以來都沒有變,在他的心裏翁藍的地位近乎女神,而他卻隻是默默地關心她,如今聽說她受傷害,他心裏頭竟是猛地一痛,可是看看一向仗義的歐飛,他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如若不是被逼到盡頭,他絕不會出此下策,想到這裏,潘竹無奈地拍拍沉默不解釋的歐飛的肩膀。
“好了,回去再說吧!我也得見見山猴了,既然山猴與你們去了那個地方,那麼他現在應該過得不錯吧?”說完他聳聳肩看著這個冰冷的山洞道,“至少比迷宮森林好!”
歐飛聽完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大竹,我對不起你!”
潘竹見歐飛神情不對,於是心中有一種不祥之感,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山猴他……他與我來迷宮森林,在古茶洞裏吃下了有毒的果子,當場中毒……身亡了!”歐飛似乎說不出“身亡”二字,說完便是偏過頭去。
“身……亡?”潘竹半晌才從口中顫抖地問出這兩個字,隻見歐飛點點頭,將山猴如何中毒的過程忍痛說了一遍。
語畢,隻見潘竹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好半天才癱坐在岩石之上,於是隨手拿起酒瓶一灌而下,一瓶酒倒頭一口喝個清光,此時他臉上神情突變得極為憤怒,他將酒瓶向不遠處的冰柱一甩而去,隻聽“嘩”一聲,冰柱從上方直插入冰池之中,冰池破了一個大洞,這算是被毀了。
“啊!”潘竹突然站起來向洞頂發泄般大喊一聲,隻覺這冰洞之內回音強大,竟有些震耳欲聾的感覺。
“喊出來吧,喊出來會好一點!”歐飛深歎一口氣,眼中泛著淚花,他的內心是永遠無法平靜的,此刻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潘竹。
“你為什麼不救他?你不是懂得醫術嗎?你為什麼不……”潘竹早已淚流滿臉,小眼睛裏頭布滿血絲,緊握的雙手已暴出表筋。
“我……我已盡力了,嗜血的毒天下無人能解,我……我對不起山猴!”潘竹這麼一說,歐飛的自責更深了,他幾乎快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在自已身上。
“他在哪裏?”潘竹突然靜了下來,淡淡地說道,眼中充滿了迷茫。
歐飛見他這般光景便示意鹿蜀將山猴的屍體駝了進來,潘竹緩緩地將山猴雙手抱起,仔細地看著,隻見山猴全身已僵硬,臉色蠟黃,嘴唇發黑,潘竹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裏,自語自言喃喃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他有今天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突然潘竹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大聲道:“玉冰床!沒錯,玉冰床可以救我,肯定可以救得了山猴的!”說完他又慌忙將山猴的屍體放入玉冰床內,可是山猴卻仍舊毫無動靜。
“那張破床隻能救活人,是救不了死人的。”夜紫從洞口走進來大聲道,“如若想讓他複活,我倒有個主意!”
“主意?什麼主意?”潘竹像抓住一條救命稻草一般立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