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劍之災,凡人莫及!”翁藍念了出來,三娘這一聽,倒想起夢裏頭那女子說的話,便暗念道,“劍之合可勝敵,但情劍非情人所有也!”歐飛驚覺地看著三娘,卻見三娘若有所思的樣子。
“傳說中幹將莫邪二劍竟也是充滿詛咒的劍,隻要擁有此二劍的人,必是一對棒打的鴛鴦,永世無法在一起!”翁藍看著這句話輕言道。
翁藍的這句讓三娘莫名地有些痛楚,那種痛楚似乎不屬於她,卻又深埋在她的心裏,她心頭一顫猛地想起方才夢裏那女子向她的心髒插入那一劍之時,那種楚痛之感竟與如今的感覺甚是相似,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竟真是從那劍鋒傳到她心裏去的感覺?三娘從未遇過這種事情,心中不免有些驚顫。
“情劍竟然會有令有情之人分開的詛咒,這也太……太讓人不可思易了!”在雷千心目中這情劍便就是有情二人所練就的劍法,沒想翁藍口中的這個傳言讓他大吃一驚。
“這麼說這位姽穠女將軍竟有可能就是中了這種詛咒永世不得與自已愛戀之人在一塊,這才服毒自盡!”布諾眼珠一轉似乎有些道理地豎起食指像想起什麼似地道,,“難怪那《落棺歌》唱得如此悲慘。”
三娘這一聽倒覺得有幾分道理,回憶起她夢裏新娘那隻鮮血淚眼,這一切似乎還在她眼前,到底這姽穠將軍身上發生過怎麼樣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幹將莫邪之間又是怎麼樣的一種關係?更讓她好奇的是,夢裏那女子到底在她心裏植入了什麼?讓她如此痛徹心扉?
“這裏好像是一幅畫!”布諾指著粗木書架之上一個卷軸,驚喜地說道。
翁藍這一聽立時走了過去,緩緩托起卷軸,讓布諾拿住卷軸一端一打開,幾個人頓時驚住,這畫布之上竟然繡著一個雲鬟高聳、眉目嬌俏的女子,這女子杏眼含淚竟讓三娘為之一震,這不正是那夢裏見到的女子,麵貌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那夢中女子身穿戰服而這畫中的女子則是身披飄逸輕紗正翩翩起舞,但無論是戰服還是輕紗,通身的英爽之氣卻仍舊散發不盡,隻見畫布上的字,才知這便就是姽穠將軍之畫像。
“從這繡工看應出自於當時的高辛王室之內,”翁藍的注意力全在於這蠶絲線上,“這些金蠶絲在當時極為稀少,我看過當時古猞國的刺繡,能用上的金蠶絲的竟隻有三公主繡的那兩幅鳳麒龍麟圖,顯然這金蠶絲是三公主與盤主獨用之物,姽穠雖是一個女將,但地位遠不如三公主高貴,她竟能用上的金蠶絲,想必這幅圖隻有出自高辛王室禦用的繡工之手!”
“這也並不奇怪,竹簡上不是說得很清楚,這姽穠起先應為高辛王之寵妃,如若這幅圖是高辛王下令為她所繡的那也不足為奇。”歐飛聽著翁藍的話,不禁說道。
“這畫布繡的姽穠舞姿翩翩卻杏眼含淚,我隱約覺得這其中必有隱情,”翁藍指著旁邊的字道,“閑雲姽姽兮心宛然,穠妍翩翩兮哀曲長。”
這一句詞竟讓人一陣哀傷,那畫中女子哀傷的眼神,這詩詞之中竟流露出一種不舍之情,可以想像畫中的女子的所跳的這支舞蹈應該就是離別前的舞蹈,如果說這幅圖出自於高辛王室,那麼極有可能這幅繡畫便是高辛王為即將離別的姽穠所作的圖,圖中姽穠眼中有一種傷感之情。
三娘用手輕輕摸向畫中的女子的麵孔,突然之間頭一陣眩暈,竟然又轉入萬丈深淵之中,她緊閉著雙眼,腦海之中那幅畫裏的人物竟然動了起來,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空靈哀怨的樂聲,樂聲像是從遠古傳來一般,女子揮動輕沙水袖旋轉在空地之上,輕唱著:“辭君馳舞兮烽火台,姽女力薄兮掃狄仇,靜思主宮兮別新愁……”這娓娓愁樂穿入三娘的耳朵之中卻有一種刺骨的寒氣從心裏透出來,三娘突然之間淚水流落,隻覺心痛無比,三娘一晃頭,緊閉的雙眼掙紮之下,終於睜開了,這時她才發現自已冷汗淋漓,不知方才到底是怎麼了。
嗖嗖
翁藍看著這幅圖正琢磨著什麼,突聽到那配殿之內一陣騷動,幾個人不禁向四周看去,卻未見有任何異常,突然之間卻仿佛有一種詭異的寒氣迎麵而來,翁藍警惕地將畫軸卷好,然後挎在了背後,這時抬頭看時竟將她嚇了一大跳。
隻見就在上方墓頂之上正附著一隻蜘蛛,這顯然不是一隻普通的蜘蛛,它身形龐大竟然蓋住了半邊牆角,八隻腿上的刺毛竟然清晰可見,更詭異的是,這蛛蛛的臉竟然是一個人臉的模樣,黑黑的長發披散在臉上,發絲之中露出一雙圓瞪的眼睛,黑洞般的眼睛裏頭射出一種恐怖的眼神,口中露出尖銳的牙齒,整張人臉竟活形地凸了出來,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