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飛與三娘的幹將莫邪劍竟都被青龍石引現而出,二人再相見之時竟覺恍如隔世,三娘卻經過這一劫之後脫胎換骨變回人樣,而那通身氣質已然大變,巴族人一見二人手握紫白二龍寶劍,都認定二人是神將再世,都伏地跪拜,一時敬仰萬分。
土屋內此時一陣騷動,幾個人忙跑入土屋,隻見荊鸞已微微睜開迷蒙雙目,隻見到幾個人欣喜的表情不由地問道:“我這是在何處?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們在巴族之內,你被巴蛇所咬,幸而他們到‘靈草龍脈’處為你討來靈芝仙草,你方才好起來的。”三娘突然開口淡淡地說道。
歐飛、翁藍與布諾三人頓時愕然,都驚訝地看著三娘,隻見她神情淡定,表情平和,見三人如此便道:“我當日服入鶴寒草後已消去體內狼毒,我雖昏迷,卻意識清醒,當日夜紫也入了通靈幽穀之中,她將我擄走後便用狼牙在我身上施下毒咒,將我體內魂魄困住,我便不聽使喚地按她的意思接近你們,下手去殺翁藍,雖如此,我卻能清晰記得每一件事。”
幾個人聽了都有些不敢相信,布諾細想便道:“定是因你體內莫邪護體,你才不至於全然失去知覺。”
三娘頓了頓便道:“荊鸞為救我們引開巴蛇,翁藍被我刺殺卻不忍下手殺我,還有夜紫在這屋內飲毒自盡,這些我都記在心頭。”
說到這裏翁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雖三娘不言恩謝,卻從言語中透露出對翁藍的感激與懺悔,頓時之間二人心中許久來的結在此被慢慢解開,翁藍也有些釋懷的感覺。
隻見荊鸞純潔一笑,輕搖搖頭道:“我也沒想許多,總之大家都平安無事便已是萬幸,”說到這裏她又有些傷感道,“隻是沒想到夜紫尋了短見。”荊鸞與夜紫接觸並不多,但卻被她害過幾次都差些喪命,她雖有些恨她卻在聽到她死訊之時頓生一種淒然之意。
“她死了便是天下太平,你可憐她作什麼?”布諾聳聳肩說道,“她害了這麼多人,生前又殺人無數,死也是該死。”話才說了一半便瞟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影,幾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伺狄,他聽到荊鸞醒來便過來看她,沒想走到門口卻聽到布諾的這番話,剛剛從夜紫墳前回來的他不由心裏不舒服起來。
翁藍拉了拉布諾的衣角讓他別再說話,布諾也隻得閉住了口,伺狄有些尷尬道:“荊鸞姑娘醒了便好,我隻是來看看你,這回我便放心了。”說著便要轉頭離去。
“伺狄!”歐飛想了想便追了出去,隻見那伺狄側轉過頭來,冷冷的背影映在月光之下,“你不與我們一同去鷹王宮?”
隻見他緩緩搖頭道:“你們走你們的陽光道,我自走我的獨木橋。”
歐飛一聽他這話便深歎一口氣道:“你是因為夜紫的事才與我們分道揚鑣?”
“不!”伺狄轉過身來,眼中有一種讀不懂的滄桑感,“直至夜紫死去,我才看清,你們是犬族人,我是狼族人,千古仇恨不能化解,我們不可能是同道中人。”
“你錯了!”歐飛立時說道,“我們上次被困入通靈幽穀之內方才知道千年之前犬狼二族其實是鷹王統治中犧牲的棋子,二族的恩怨全源自於卡巴族內那巫師疊血與鷹王的離間計,而如今藏於狼族中的血魔與鷹王有莫大關係,此次狼犬二族之戰很可能又卡巴一族的奸計,狼犬二族本為一家,如今應該共同對敵,你卻在此時與我們分道揚鑣,難道你不想救狼族嗎?”
伺狄聽了這些先是心頭一震,而後臉上又恢複了冷冷的表情道:“雖我是狼父養子,狼父卻自小將我當自已狼子一般對待,如今狼族被侵,我與你們不同,我身為狼族之王子自要獨自承擔一切,你們且不必理會我。”說著便轉身要走,卻讓歐飛再次叫住。
歐飛見伺狄執意要走便拿出那彎月玉來放在伺狄手中,伺狄一驚道:“這不是你開啟神杖的唯一希望嗎?為何又給我?”
“這是你的家傳之寶,又是你父親常戴之物,如今也隻是物歸原主,留著它你也有個念想,待血魔除去之後,你也該回到你父親身邊去,過平凡人的日子。”歐飛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又道,“也好!你走你的獨木橋,但如若下次再相見,我們便一路同行如何?”
伺狄手裏握著彎月玉心中感慨萬分,隻覺往事如流水一般就在眼前的月光中流過,而不知從何時起,他那張本來清秀稚嫩的臉竟被滄桑與淡然所代替,他向歐飛淡淡一笑,與他握拳相擊點頭而示,便轉身離去,歐飛看著伺狄在月色中孤獨離去的背影不由地深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