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曾一度懷疑的幕後黑手——璟王爺。
“二哥,您怎麼有空來?”他放聲喊出,示意屋內的人快快躲藏。
璟王爺卻是了然一笑,道,“你不用打暗號了。我知道他們都在,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咱們進屋談談罷!”
“二哥?”
璟王爺拍拍應仁的肩,“怎麼,你還怕二哥害了你不成。今日,我是半個侍衛也沒帶,不信,你搜搜身,看看有沒有藏什麼可疑的武器毒藥?!”
應仁一陣兒尷尬,遂讓了道。
當然,屋內的人原地不動地等著他們進屋。
璟王爺首先喚道,“宣兒,你沒事就好。”一步並兩步,眼神上下打量,最後忍不住還拉起都宣手,把起脈來,方歇,才一臉放心地放了都宣的手。
令眾人奇異的是,都宣居然沒有任何反對之言。
正這時,地上已經“死掉的人”嗯哼一聲,嚇得小葉抱著老公直叫。
很明顯,他們今天料錯了很多事,也候到了特別的人,亦將謀劃一場周全的營救計劃。
這次身陷皇宮,她不會再意氣用事了。
希望都宣亦能遵守他們的誓言,不會冒然行事,螳臂擋車。隻要周密策劃,她一定能逃出去的。
首先,得探探這鳳雛宮的環境位置。
於是,她常常聲稱無聊無趣,四處溜園子。帝瑛對她極其灌寵,凡是她要的,絕對在第一時間送到她麵前。
“今天天氣這麼好,我瞧宮裏那座塔樓不錯,我想上去瞧瞧宮中風光,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說,納春含秋,融冬吐夏。”
“是。”
小太監應聲下去準備,很快,她就被人抬上了高塔,將皇城內外景致,收盡眼底,一副地圖迅速鏤刻在心底。
她扶著雕欄遠眺,往西北方正瞧著一隅綠蘇扶翠、碧波鱗鱗,那正是她生活了數月的禦親王府,是她和宣哥哥擁有了一段最甜蜜回憶的“家”嗬!現在,隻能遠遠望著,任心底所有的渴切將自己埋掉,也回不去半分。
為什麼,他們總是這般咫尺天涯?
還是真如父母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麼,此事若能得解,她必然要和宣哥哥隱居,學父母一般逍遙天外,方能白首百年。
宣哥哥……現在你在哪裏?
“王妃,請小心。”身旁突出一隻手,將她拉了回來。
她回身,對上一雙擔憂的眸子,那眸子主人隻敢瞧她一眼,遂放開她退後一步。
“王妃,塔上風大寒重,不宜久留。請回宮。”
獨孤求敗……似乎,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別有意味的。或者,這番道不明的眼神,可以為她所用罷。
回到鳳雛宮,帝瑛已經等候多時,正坐在桌前批折子。
“回來了,今天玩得開心麼?”
“還好。”她淡淡應了一句,自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喝起宮婢端來的藥膳。
進宮以來,每日他有空,必然是待在她這裏。縱然她從沒給過他好臉色,他也視而不見,殷情不已。似乎……就這麼問候一聲,偶爾爭執幾句,默默用餐,再吵上一段,他就很滿足了。
這男人……比都宣還奇怪。
也許,當皇帝的都這樣吧!
至今,她是料不到他分毫心思的。
哼,她才不屑他的心思。
是時候去找太後談談心了,“咳咳……”
埋首的人抬頭看來,“什麼事?”
“我想去看看太後,畢竟,這宮中的女人多數不會願意見到我,隻有太後還能留點情麵吧!”
帝瑛一笑,“好。你愛去哪就去。”
隻要不離開他!
靠,這破皇帝……呃,果然跟宣哥哥是同宗,不然這暗地裏的狠毒宣言,都如出一轍呢!
“那麼我現在就想去。”
她起身,即不用賤稱,也不對皇帝用尊稱,大刺刺得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子。
他合上奏折,起身,“我陪你去。今晚就在那裏用膳,我也很久未跟母後敘敘了。”
嚇!這怎麼行,她很想私聊咩!
“好啊!”她隻有忍住心中不甘,等他明日一早朝,她就去太後那裏了。今天先去打個伏筆吧!
她轉身往外走,腳下卻被哽著,移開一看,道是個紅紅的奏折。她低身拾起,未假他人之手,好奇地打開看看,瞧這折子躺倒的模樣,定是被某人丟掉的。
待她一看內容,心情又是一沉。
這是一個中郎侍勸諫帝瑛勿汲淫習,恪守祖宗聖訓,不可善亂常倫……說白了就是針對她這禍國妖婦的折子,叫皇帝即刻將她逐出宮。她倒巴不得如此,可惜……
折子迅速被帝瑛抽走,順手丟進了旁邊的爐火中,瞬間化為劈叭星火,一點黑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