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賜坐。”這個聲音,不失穩重老成,不怒自威。仿佛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在我身邊散發開來。
“皇上,這是微臣的小女兒海棠。”
“抬起頭來。”
我露出幾分淡然的笑意,仰起臉,迎上他的眼。這個皇帝,俊雅非凡,金袍加身,金冠束發,比我想象之中要年輕許多。更令我驚訝的是,他似乎正氣浩蕩,沒有我揣測的深沉心機。
他嘴角輕揚,眼神緊緊鎖住我:“看來朕倒是替六弟選了一個如花美眷,愛卿的女兒實在令朕滿意。”是嗎?我並不是溫柔賢淑的女子,光看表麵也可以看透一個人的話,未免太過兒戲。他是奪得先機,先表明對這次婚事的態度,若是懂得察言觀色,我們就不該生事。這個皇帝,看來沒那麼好糊弄。
我低垂下眼眸,輕聲說道:“皇上,臣女有話要說。”
他應允了:“你說。”
我淡淡笑著:“皇上要選的女子,是六王爺的王妃,莫非皇上要忽視六王爺的感受?畢竟,要娶臣女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六王爺。”
短暫的沉默,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身邊爹的緊張。“皇上,小女不懂規矩,衝撞了皇上,還請皇上不要見怪。”
他波瀾不驚,臉上笑意不減:“你說的不無道理,六弟娶親,最重要的是他的意見。”
我乘勝追擊:“那臣女鬥膽問皇上一句,六王爺作何感想?他也對臣女滿意嗎?”
“海棠!”爹猛地抓住我的手,眼神中不無責備。我的大膽,讓爹為難了吧。
“愛卿,朕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你先退下吧。”他的臉上,依舊沒有怒意,他的淡漠令我無法窺探他的真實情緒。而唯有這種人,才最可怕,也最危險。
爹站起身:“是,微臣先退下了。”在越過我的時候,爹停下腳步,留下四個字:“不可衝動。”
我點點頭,目送著爹離去。
他走下來,聲音清冷:“朕看你似乎有不少想法,若不支開你爹,你怕無法說出心中所想。”
皇上的威嚴,在他身上已經體現的淋漓盡致,雖然他並沒有龍顏大怒,但我也不敢肆意妄為。我隻是不想沒有試過,便無言地妥協。
我坦然麵對:“京城淑女無數,臣女無才無德,不知皇上為何偏偏選中我?”
“因你適合六弟。”他臉上的線條柔和起來,眼裏也閃現著希翼的光芒:“你是六弟命中的那個人,隻有你可以改變他。”可笑的命理之說,皇帝也深陷其中?
“改變?”我苦笑,難道我嫁給他,他的腿便可以好了?我勇敢地回視他:“臣女並不懂醫理。”
他轉過身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朕要你去醫心。”
他轉過身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朕要你去醫心。”
我不安地追問:“隻是因為皇上身邊的大師選中了臣女的生辰八字?”醫心?如何醫,拿什麼醫?我身上背負的任務,似乎更加沉重了。
“這是其一。”他慢慢吐出四個字,卻刺入我的心。真的隻是因它而起?我似乎找不到反駁悔恨的理由,難道要怪自己不該在那時出生不成?
我正色道:“皇上是認定臣女了?臣女是否沒有說不的權利?”
“正是。”他的篤定,再次把我推入深淵。是啊,不該可笑的以為此事還有轉機。金口一開,如何收回?
“臣女非嫁不可?”
他轉過身,眉頭微蹙,不悅道:“王妃,這個名分你不滿意?”
我緩緩搖頭:“臣女不是不滿意,隻是不在意。”名分?在我的自由和幸福麵前,輕如鴻毛,不值一錢。我沒有那麼大的渴望,要去追逐所謂與眾不同的皇族生活,一擲千金也不過是蒼白的痛快。王妃這兩個字,根本就不適合我。當一個作威作福的三小姐,我已經滿足到做夢也會微笑。
他冷嗤出聲:“不在意?朕意已決,明日聖旨一下,這件婚事便沒有更改的可能。”他是一國之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一個百姓,如何在他麵前討價還價?
“皇上似乎很有信心,六王爺會對臣女滿意?”
他眼眸浮起幾分笑意:“日久生情,朕想並不是難事。”他的語氣,卻沒有再次商討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