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裏,我絕對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正是因為清楚,我才沒有絲毫的把握。何況,我並不覺得他需要再改變什麼,麵對皇甫俊,麵對漣漪,他會流露出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這說明他並不是絕情到底,不是嗎?
“明日,皇兄會來。”他驀地說出的一句話,卻讓我停下了酸痛的手。
我滿腹惆悵:“皇上?”皇帝是要來看我的成果了嗎?隻是我會讓他失望,我更是無法對自己的衝動而做出任何解釋。除了給自己留下的一道傷疤,我似乎是沒有獲得任何東西。隻是我心存疑惑,想要問皇帝,因為皇甫舜的緣故。隻有了解他多一點,我才可以找到從何醫心吧。
“我娶你,完全是因為他。”他淡淡地說著,手掠過明豔的海棠花。他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我才聽到他的喃喃自語。“皇甫卿,都是因你。”
“我娶你,完全是因為他。”他淡淡地說著,手掠過明豔的海棠花。他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我才聽到他的喃喃自語。“皇甫卿,都是因你。”
皇甫卿,是皇帝的名字。
為何聽到他念著皇帝的名字,我的心底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隱隱覺得,他的眼裏,有我所看不懂的東西在肆意流動。
他曾毫不掩飾地說過,我隻是皇帝賜給他的一個玩物,一個可以隨心所欲玩弄的玩物。因為他完全不必考慮上官家的影響,上官家並不是我的靠山,而隻是牽製我的籌碼。他隻需冷眼看我失去自由,失去尊嚴,但不敢反抗。這個可以為了得到他一句不會傷害家人的承諾,親手把匕首送入胸前的玩物,才是他真正快樂的源頭。
我問自己:“若我不是皇上送給你的,你又會如何待我?”我看到綻開嬌顏的海棠花,在向我歡笑。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和這些高高站在枝頭的海棠一般,獲得自由,活得自在?
暗自苦笑,真是一個傻到底的問題。若不是皇帝的緣故,我根本就不會嫁給他。我會和之前無異,在眾人麵前,繼續扮演那一個沒心沒肺,難以應付的三小姐。
我的聲音極輕,他卻突然回轉過頭,冷冷看著我。他聽到了?我以一貫的笑容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低下眉眼,輕聲說道:“在皇上麵前,海棠自會配合王爺。”
他的聲音聽來清冷無情:“也許我該說,演戲一向是你的天賦。”一向的天賦?對啊,我把辛鳴埋在心底足足有三年了,卻沒有在親人麵前流露半分。甚至,沒有一個人發現我早就不是之前那個還未長大的上官海棠。娘依舊為我連連闖禍而擔心,爹依舊不斷出來為我打圓場,兩個姐姐還是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妹,就算是丫鬟小小,也還是因我帶給她的驚喜而犯難。正是因為我會演戲,才能換來一份安寧。若這樣說來,他確實沒說錯。
暗暗咬牙,我笑著回答:“這份天賦可以令所有人都好過。”
“說得好。”他意味深長地說出這三個字,視線卻移向了那一片秋海棠。
我端坐在銅鏡前,眼看著元兒把金釵插上我的發,卻不堪其沉重。但我也明白若是打扮的太寒磣,實在有損皇甫舜的麵子吧。就算是玩物,也要做一個光鮮亮麗的玩物,不是嗎?穿上一套簇新的粉紅華服,鏡中的我雖在微笑,我卻聽到心底的歎息。
當我和皇甫舜一齊出現在大堂,拜見皇帝的時候,我才知道皇帝並不是隻身前往,他帶來的另一個人是——我爹。
在皇帝麵前,我不敢看爹的臉,生怕自己流露了什麼不該有的情緒。隻是一次晚宴,我卻極力扮演著溫順的王妃角色。我對皇甫舜頻頻微笑,收起心中的懼意。這一場戲,所有人都感到滿意。所謂貌合神離,也不過如此吧。而皇甫舜竟也不似平日那麼冷酷,沒有令我難堪。
我執意要送爹出門,我明白爹是不放心我,才會來看我的。
“爹,我很好。”我笑望著他。
“女兒……”他歎了一口氣:“王爺他,待你如何?”
“王爺對我很好,他不是情緒外露之人,但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冷酷。”我故作輕鬆,突地學起爹的口氣來:“至少王爺真的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爹可沒有騙我,原本我還不相信爹你的眼光呢。”隻是無法告訴我爹,這個猶如謫仙的男子即使是看著我血染一身,表情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是嗎?”爹眼神複雜,看了我一眼。他暗暗點點頭,說道:“是啊,王爺是一個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