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你還是不明白暖床的意思?自然是要取得你身上的溫暖,不然,難道我會要你睡在我身邊?”他手中的力道更大了,似乎要把我的全身的骨頭都在瞬間捏碎。
“你再如何卑躬屈膝,刻意討好我,我都不會忘記你,隻是我一掌可握的玩物。所以,你還是早點死了這顆心。”他的大掌,隨著他殘忍的話語,漸漸下滑,就在我就要呼喊出聲的時候,他適時地停下來。
他好像對我的心思感受都了如指掌,他貼近我的耳朵,聲音似乎帶著十足的陰沉清冷,像是一陣冷風,狠狠地刮過我的臉。“你的命運,在你進入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經無法更改了。”
“別掙紮,越是掙紮,就越痛苦。”他冰冷的唇,驀地印在我的長發上,我卻感受不到半分溫柔。
跟皇甫舜這樣一個心思深沉又多疑的男子對峙,我似乎討不著任何便宜。即使是在他的懷裏,我也無法放下戒備的心,不敢沉沉睡過去,但是,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在害怕什麼。
也許,我與皇甫舜,永遠隻會是貌合神離,永遠隻會是站在對立麵,永遠不會有真心交會的那一天了。我的確對他心生芥蒂,我無法忘記他曾經是如何羞辱我的事實,而他,即使是對躺在他床上的我,也不會輕易放下對我的懷疑和審視。
我和他,就是所謂的同床異夢吧。
天意弄人,老天硬要把我們兩個性格有著天差地別的人綁在一起,又怎麼會有更好的結果?即使我有這份心意,他還是冷酷地把我的好意推開,就像是趁著我還有幾分尚存的熱情之時,澆上一盆冰水一般狼狽的心情。
世界上也許沒有什麼絕對,但我隱隱覺得,我們兩人,從一開始便是帶著仇視在對峙,而將來,也不見的有多好。或者,這種我所厭惡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將來吧。
有的感覺,一開始就注定了,無法改變了。我對皇甫舜的感覺,也正是如此。也正如他所說,我——上官海棠,在他的眼中,永遠隻是一個披著高貴頭銜實則卑微的玩物而已,這個命運,在我嫁給他的時候,就已經定局了。
我淡淡歎了一口氣,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很有規律地傳到我的耳邊。我僵直著的脖子,終於想要趁著他沉睡期間離開他的遏製,無奈他竟然在沉睡的時候,都不會放過我麼?
今晚隻是第一夜,若是每晚都要經過一番嚴酷的羞辱和嘲諷,才能安然入睡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最簡單的寧靜,卻也是難得的?
撫上心口這個凹凸不平的傷疤,我告訴自己,這個傷口,我永遠不會忘記,是誰賜給我的禮物。
雙眼的沉重,身體的疲憊,無一不在提醒我,應該入睡,但是一想到身邊的男子是誰,我便隻能強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海棠會留在王爺身邊,盡心服侍,別無二心。若是有所違背,必遭神明責罰。”我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在皇帝麵前發過的誓言,難道真的要讓我死守著這個沉重的誓言,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麼?
也許,遭到神明責罰,遠沒有皇甫舜的責罰來的痛苦吧。
雙眼未合,直到黎明到來,窗外雞鳴聲響起,我才閉上雙眼假寐。他似乎有些動作,應該是醒了吧。我沉住氣,沒有睜開眼。
“看來你很喜歡裝睡?”他一貫嘲諷的聲音中,也帶了幾分慵懶的口氣,我似乎可以感受的到,他的那雙冷酷邪魅的眼眸,正在審視地望著我。
“你真的以為瞞得過我?”他的男性獨特氣息,在我身邊縈繞,他慵懶的聲音,此刻卻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
“我的海棠,給我暖床就這麼難嗎?看來你是一夜未眠,不過我倒是要多謝你的陪伴,才讓我一夜好眠啊。”
他的冷言冷語,我倒是有些習慣了。但是,此刻睜開雙眼,豈不是真的如他所願?
“你再不起來,是要金凜看見你的睡顏?”他似乎早就料到,我的死穴在何處。
我驀地睜開眼,卻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他撐著額頭,側著身,好整以暇地望著我。
心中,攸地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為何總覺得這樣被他緊緊盯著,卻有一種被他看穿心思,覺得自己是****的難堪?
“既然嫣然已經被我責罰了,那她不在我身邊的一個月內,她的位置,由你來代替,如何?”
什麼?他竟然覺得這般的暖床還不夠?要我跟嫣然一樣,與他共赴雲雨?不行,我可以無視自己的自尊,不要所謂的傲氣,但是我不能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是我唯一無法強迫自己辦到的,也是我想在王府唯一為自己保留的珍貴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