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緊它,閃開她的再次觸碰,冷眼看著她的臉。“嫣然做的手腳?”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流露出一個輕鬆的神色:“你不相信我嗎?不然,你覺得是誰,會對一隻兔子下毒手呢?隻有笨女人嫣然,才會做這種蠢事,我太了解她的性子了。”
“我隻是來提醒一下你,嫣然善妒。”她垂下頭,拍拍自己出現褶皺的紗裙,輕聲說道。
我淡淡睇著她,壓低聲音說道:“漣漪,你沒有那麼單純吧,或許,你是來看好戲的吧。”
“你識破了?”驀地,一個調皮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卻令我覺得有一種不安的協調。她不和嫣然一般,毫不收斂地叫囂,但是她卻遠比嫣然要危險的多。
“若沒有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此刻的我,不再會因為任何女子的挑釁,而失去了心內的平靜。因為她們擔心的事根本沒有可能,所以我沒有必要接受她們接二連三的聲討。我轉過身去,平靜地打開房間內的窗戶。
“要戰勝一個善於耍心機的女子,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嗎?”她走進我,在我耳邊低語。
“那就是要比她更善於運用這些手段啊。”
她的這句話,頓時令一切變得明朗。
“你想看到什麼?”我側過臉,淡淡笑道,吐出一句話:“是要借我的手,除去嫣然嗎?”
“你不想除去她嗎?她可是把你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刺呢。”她一副狐疑的神情,感歎道。
我不著痕跡地轉過臉,望向窗外的明媚陽光:“對於你們的明爭暗鬥,我不感興趣。”
“你不知道,仁慈會令人一敗塗地嗎?”她柔聲說道,輕輕歎了一口氣。
聽到她越走越遠的腳步聲,我才回過頭,看到微掩的門,隻留給我一線光芒。一縷光線,透過門縫,揮灑在地上,留下一條金色的線條。
我抱著毫無溫度的小東西,走到自己的那個院落。在自己覺得無法釋懷的時候,這個偏僻的角落,竟已然成了我最安心的避風港。
沒有眼淚,沒有心痛,沒有不舍,我已經冷了心。我拿出花鏟,想要給它一個安睡的角落。畢竟,我無法給它別的什麼,但是一份安寧,還是可以做到的。
是不是嫣然的所作所為,我卻不想深究下去。
站起身,我洗淨雙手,毫無依戀地踏上小徑,走向花園。
“王妃。”
“夏侯。”
他的臉上,依舊是溫暖的笑意,溫柔地問道:“你額頭上的傷,好了嗎?”
他伸出纖長幹淨的手指,輕輕掠過我的劉海,他眼中的關切,卻仿佛是一把磨得鋒利的刀麵,一下子割開了我的所有迷惘。
我猛地後退了兩步,望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眼中的驚愕,緩緩逸出,停留在我的臉上。
“夏侯,多謝你的關心。”
斂下眉目,我越過他的身子,疾步離開,隻是依稀可以感覺,他的溫熱的目光,跟隨著我,久久沒有移開。
逼自己遺忘在屋簷下他的溫暖的懷抱,逼自己遺忘他的指間觸及到我的發絲的瞬間,逼自己遺忘他讓我倚靠在他的肩頭,安靜地無神地傷心。
那個畫麵,盡早從我的腦海中消去,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越是不想遇見的人,卻越是無法逃避。每一個黑夜的前奏,才是我真正覺得難熬的時刻。
站在石階上,望著那間高高在上的房間,每一次踏入的雙腳,都那麼沉重。
“王爺。”每一次在房間中看到他,他總是慵懶地躺在床上,用一種俯視的角度。似乎,無時不刻地在提醒我,我的卑微,被他踩在腳下的身份。
“把門關上。”他的手中,攥著一本書卷,他的視線短短地落下,隨即迅速地抽離,落在那些黑色的字體之上。
“最近,你常常和夏寅見麵?”悠悠的,他吐出這一句話,似乎漫不經心,似乎言有所指。
“隻是偶爾遇見而已,王爺。”收拾好昨夜的心情,我又恢複了那一個可以帶著笑容,不顧內心多麼厭惡的女子。
“還是,你已經不甘寂寞到了如此境地,竟然打起了皇朝侯爺的主意?”他的臉色冷峻,語氣是一貫的嘲諷。
他懶懶地揚眉,“難道上官家沒有告訴你,什麼是婦道?還要我教導你嗎?”
強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悲哀,我彎起嘴角,冷然笑道:“王爺,我已經引起你這麼多的注意了嗎?海棠惶恐。”
第一次,覺得可以忽視他給我的痛苦,隻要我的心,足夠冷,足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