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不再退讓,冷淡地回應:“話一出口,就如覆水難收。”
“休書,我不會給你的,你給我死了這條心。”他濃黑的雙眸之中,發著一種灼熱的光亮。“上官海棠,你永遠都是我皇甫舜的王妃,我的妻子,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除了這封休書。”
我沉默了,不斷地問自己,難道這個結果,不是最好的嗎?他可以給我一切,可是我需要嗎?
他的一身,都散發著不善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他的語氣,更是宛如陰霾,令人畏懼。“你的腹中,還有我的孩子,你到底還想逃到何處?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把孩子撫養成人?”
他眯起黑眸,危險的冷意橫生。“或者,你會對孩子永遠隱瞞,它的爹是我?”
我拉下他的手,眉頭緊皺,淡淡說了一句。“王爺,你太激動了。”
他點點頭,執起我的手,神色變得複雜。“是,我的確無法壓下心中的怒火。可是你卻為何不令我如願,為何執意要把那一句話說出口?”
我麵朝著他,淡淡地微笑。“王爺,我可以感受得到,你的心中,是在等待一個時機。所以,最好不要有什麼牽絆才是。”
“你從來,都不是牽絆。”他神色一柔,緩緩吐露這一句話。
“你,是我的命運。”他的手掌,緊緊包覆著我,眉眼之間帶著些許淡然的笑意,微涼的唇,擦過我的嘴邊。
命運嗎?難道,這就是天注定?我依舊笑著,隻是再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他握住我的手,黑眸之中暗暗流溢出些許莫名的情緒:“雖然曾經後悔,曾經那般對待你,但是,我更慶幸,生命之中擁有過你。”
在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門外的喧囂,我已經感受得到了。
金凜神色冷凝,在皇甫舜耳邊低語一聲。
“王爺,魚上鉤了。”
他的臉色一沉,視線飛速地移開我的身子,向門外走去。
什麼?我的心驀地一緊,望著他的頎長的背影,眉頭無法舒展開來。
我冷靜地尾隨著他,走到門口處,他微微側過臉,冷淡地丟下一句話。“待在東苑,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好。”
目送著他們在我視線之中消失,我卻聽到自己心中的歎息,沉靜輕歎。
如果非要麵對,才可以得到等待已久的結局,那麼,每一方的選擇,就決定了他們最終的結局。
此刻,我隻能是一個旁觀者。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半夜,我還未睡,我守在房內,如果這一次,就可以平息一切風浪的話。每一個人,都在等。
夜色深重,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經過東苑,我聽到他不耐暴怒的聲音:“他受傷了,跑不了多遠。把整個王府搜便,還有,把府外每一個角落都翻出來,給我聽清楚,仔細地搜!”
我走出門外,夏日的夜風,並不寒冷,卻令人清醒。
我一步一步,離開東苑,站在他的不遠處。率領著整個王府的侍衛,他披上了一襲黑色的光彩,在我雙眼之中,隱隱作痛。他瘋狂而陰沉的視線,不經意地劃過我的臉,微微頓了頓。
我沒有移開一步,冷眼看著一群舉著亮眼的火把的侍衛在我麵前,訓練有素地分成幾批,朝著每一個方向搜尋,勢必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給我回去,這裏不適合你。”他冷眸一眯,大步向我走來,拉住我的手。
我鬆開他的手,淡淡一笑:“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這些事知道了,也無益。”他拖過我的手,扳過我的身子,默默丟下這一句話。
“皇甫舜,你是在引蛇出洞。”我頓了頓,遙望著頭頂之上的灰色天空,眉頭深鎖。“菁華軒,藏著天玉,是嗎?”
我的視線,暗暗移向他的眉眼,冷靜地問道:“你讓那個人這麼以為,是嗎?”
菁華軒雖然看似隻是一個荒置的雜院,實則守衛森嚴,這才是一個假象。在天玉藏在六王府之後,就已經有人虎視眈眈,想要得到天玉,伺機而動了。可見,背後的那個主使,一點也不簡單。
他神色一沉,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冷眼看著我,卻什麼話都不說。
我試探地問了一句:“刺客偷走了菁華軒的天玉?”
看著他依舊無動於衷的表情,我斂下眉目,明白了一切。
背過身,我無奈地吐露一句話:“王爺,這一次,又該犧牲一人。”
“犧牲一人?”他冷哼一聲,語帶不屑:“這一人隻是上次的漏網之魚,而且是自不量力,還敢再闖王府,他這是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