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床,看著薇兒,冷淡地說道。
“若我沒有記錯,你就是那個潛逃出府的丫鬟?”
薇兒猛地垂下眉眼,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俊眉緊蹙,他冷漠地揚起嘴角,淡淡睇著薇兒:“你,又是誰的人?”
薇兒頭也不抬,認真地說道:“奴婢曾經是南宮玄公子的人,不過,奴婢已經恢複自由身了,所以才會出現在小姐身邊。王爺請放心,奴婢未藏禍心。”
我輕聲製止他,不想他再為難薇兒:“皇甫舜……”
“南宮?”他像是陷入沉思,點點頭,丟下一句話。“你先出去吧。”
“小姐,薇兒先退下了。”
門再度被關上,我卻毫無睡意。他轉過身來,神色自若,麵朝著我:“南宮是寧王的人,你早就知情了?”
迎上他的雙眼,我平靜地回應道:“是,我知道。”
“南宮利用你,也該是寧王的主使才對,若是你真的一心仇恨,在你以韶雪的身份進入王府的時候,可以殺我的人,也許隻能是你。”他的嘴角,暗暗勾起一絲笑意,笑眼看我:“因為麵對著你,我不會有絲毫的防備之心。”
他坐了下來,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消褪。“計策不錯,隻是他們看錯了你。”
他揚眉,眼底是異常黑亮的顏色:“所以,你也知道,上官啟是寧王派人下的毒?”
我默默點點頭,說道:“在我知道寧王才是那個滿腹野心的敵人之後,我就已經猜到了,他才是那個危險的凶手。既然他為了你與皇上不和而窮盡心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因為皇甫舜是殺害我爹的最可能的凶手,寧王算準了我會因為報仇而報複,而且,因為爹是皇上的太傅,皇上也會懷疑皇甫舜的用心不純。的確是一石二鳥的計策,隻是寧王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
半響之後,他毫無表情地丟下幾個字:“他中了毒。”
我微微蹙眉,柔聲問道:“怎麼?他不是被流放到屬國了嗎?”已經成了庶人,根本就對皇朝沒有任何的威脅了。
“他讓上官啟嚐過的滋味,自然也該親身感受一下。”他黑眸一沉,嘴角隱約浮現些許的殘酷笑意。
我的心一緊,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問道:“他中了我爹那種慢性毒藥?”
“他還可以活三年。”他頓了頓,坐在我的床沿,笑著撫著我的長發,淡淡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的心依舊有些不確定,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著他,心中隻剩下一片混亂:“皇甫舜,你這是在替我報仇?”
“不能讓上官啟不明不白的死,我知道,你太善良,所以,這種事,應該讓我來做。”他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沉了,卻看的我心痛。“我做得殘忍的事太多,也不少這一件。”
“怎麼,又想說我太殘酷?”他淡淡睇著我的表情,不以為然地丟下一句。
“沒有。”我淡淡一笑,再也不說什麼。
“他嫁禍給我那麼多罪名,若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會讓他在三日之內消失在這個世上。”他的視線慢慢瞥過我的臉,冷淡地笑著。“如今,讓他自食其果,三年的日子,我還嫌太長久。”
“可以看到你為我而改變,我已經很感動了,至少,你沒有直接殺了他。”我點點頭,不再執著,幽幽地說道:“也許,他的確該以死謝罪。”爹,你,終於不是白白犧牲。那個人,也會嚐到你的痛苦。
“你是對我改觀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壓低聲音說道。“海棠,真是難得。”
他的臉色冷凝,嘴角輕掀:“你不想看到我的身上,背負太多罪孽,因為你,不會愛上一個冷酷無情的男子嗎?”
“我想清楚了,身為皇族,要避免自己不被暗箭所傷,就必須除掉那些危險的敵人。”
“不過,不應該犧牲多餘的人,是嗎?”他依舊看透了我的心思,最終給我一個回應:“那些活著的死士,我已經放了他們。”
他放了他們?若是以前的皇甫舜,必定不會饒過他們。那些手段嚴刑拷打,我也是親眼目睹,不是嗎?那一刻,我真的很驚愕。
他眉眼之間,盡是笑意:“還想問,漣漪的下落?”
我斂下眉眼,冷靜從容地說道:“你不會容忍,她的欺騙。她曾經是你最信任的人,不是嗎?”
他置之一笑,說得很簡單,一句帶過:“我放她自由,但是要她,再也不出現在我麵前。”
我微微皺起眉頭,心情複雜地望向他,卻看到他的俊臉越靠越近,不禁微怔了怔。他的嘴角那一抹笑意,毫不掩飾,我看的清楚。他眼底的邪魅,轉瞬即逝。“你該不是要我,留她在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