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過,也迷惘過,接下來的每一日,我都不想浪費。
夜色彌漫,桌上的燭火未滅,我望著身邊的那個人,最終開了口。
“如果不知道我以身試毒,你已經想要去求皇甫卿了,是不是?”
他很了解我的想法,即使我不說,他也一清二楚。
我淡淡睇著他,低聲問道:“這種毒,即使有了續命丸,也救不了柔妃?”
他臉色平靜,丟下一句話:“皇兄已經試過。”
那麼,即使有了續命丸,對於皇甫舜來說,也隻是一種無用之物?
心情,平靜的,猶如一種暗暗的痛楚。
我默默背過身去,閉上雙眼,感受的到,他的氣息。
但是,會不會有朝一日,身邊空空如也,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隻剩下,我一人的結局?
翌日。
庭院前的梅花,開得零零散散,香氣,融化在陽光之中,隱隱約約,帶著一股宜人的暖意。
“你昨晚說夢話了,海棠。”
他神色一柔,慢慢壓下身子,從正麵輕輕地圈住了我的身子。
“說了什麼?”我淡淡睇著他,淺淺一笑。
“其中有我的名字。”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淡淡吐出一句話。
半響之後,他才再次開了口:“海棠,你是不是也會有一種害怕失去的心情?”
我慢慢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卻遲遲沒有開口。
最終,我仰起臉,望著梅花樹,望著在我眼前落下的梅花,最終說出了口。“會,我也會害怕失去自己喜歡的人。”
望著那一雙深邃的黑眸,我彎起嘴角,點點頭。“看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他卻執意要我說出口:“我對你的意義,隻是孩子的爹,或者……”
我低聲笑著,側過臉去:“皇甫舜,你越來越執著了。”
他慢慢壓下身子,在我耳邊低語:“海棠,還不願承認?”
“好,我承認。”望著薇兒離我們越來越近,我便輕輕推開他,柔聲開了口。
薇兒一臉了然的笑意,輕聲說道:“王爺,門外有人找您。”
他麵無表情,吐出一個字:“誰?”
薇兒壓低聲音,說道:“他不願說。”
他望了我一眼,放開我的手:“那好,我先去。”
“嗯。”我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小姐?”順著薇兒的視線,一隻白鴿落在草地上,我以眼神示意她別多話,慢慢彎下身子,抱住白鴿,解下那一張紙,仔細讀著上麵的內容。
眼神一暗,我默默轉過身,走入房間。
安靜地把自己關在房間,低垂下眉眼,拉出脖頸處的紅線,望著上麵墜著的那塊天玉,似乎還可以感受得到,他對我的關心和情意。
在他回來那一刻,我看到他平靜的臉色,似乎沒有任何事發生。不等我開口,他掩上門,丟下一句話。
“門外,是一位自稱魏天賢的老人。”
“魏天賢?”我頓了頓,像是不敢置信,猛然抬起雙眼,望著他:“是他?”
“魏爺爺?”
他俊眉微蹙,像是脾氣不耐,坐下來,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他隻是告訴我一個名字,臉色很差,隻是打量了我一眼,話不多說,就轉身離開了。”
我淡淡笑著,回應道:“他老人家的脾氣的確是有些古怪。”
隻是,心中還是有些許的疑慮。“不過,聽爹說,魏爺爺在幾年前就回了雁山,如何會出現在槐城?”
他的視線,緩緩落在我的臉上,驀地眼神一沉,手中的茶杯,也慢慢放了下來。
像是受到了啟發,我站起身來,打開門,疾步走出庭院,站在大門外,望著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卻,看不到那個熟悉的人。
他追出門來,問道:“怎麼?”
我歎了一口氣,回想著那些曾經的過往。“他是我此生見過醫術最厲害的大夫,他無兒無女,一生漂泊,不看醫書,卻無師自通。”
“他也許可以救你,皇甫舜。”這是我們的唯一希望,我的心中,響起這一個聲音。
“不過,他並沒有留下任何地址。還有,若是他想看你,還會再上門的。”他頓了頓,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對我很不滿意。”
聞言,我淺淺一笑,點點頭:“魏爺爺眼裏,很難有令他滿意的人。”
他陷入沉思,幽幽地說了一句:“槐城不大,用心去找,一定可以查出他老人家的藏身之地。”
“皇甫舜,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冷冷丟下這麼一句話,不再猶豫,不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