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顯每年春節向來有入寺祈福的習慣,他與這些聽到上頭風聲像蜜蜂擁擠而來的官員不一樣。
李明顯沒做珠寶生意時,還是個還文藝青年,大學時能打動陸雙歌也與他寫的情詩有關,頗有一股民國時自由奔放的風情,不然向來才情清高的陸雙歌也不會嫁給一窮二白的他。
而入寺祈福則是父輩的習慣,跟著父母聽慣了除夕的晨鍾暮鼓聲,也想帶妻兒來過一下這難得的清淨,這一過就是十五年,從陸雙歌大著肚子,一直到李蔓領著吳小軟在香籠那裏撚香柱。
李明顯往年都是在靈隱寺祈福,今年他從同事那裏聽到了淨慈寺有高僧坐鎮,就帶著家人來了。
一番禮佛之後,交了點香火錢就到了靜心寮的客堂,陸雙歌還在為那些香火錢心痛,錢數不少,一進了客堂,李明顯上下打量了一下客堂坐在木椅上喝著暖茶的進香客們,握緊了妻子的手,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這香火錢沒白花。”
客堂的這些進香客們他幾乎認識個大半,“那個胖子是交通局的辦公室主任,”他指著那個正左手搓著佛珠右手捧著茶碗肚子比彌勒都大的男人向妻子小聲介紹道,不少條子都是經過他的手。
“還有那個身體瘦弱帶著小胡子,他是市委的大秘,上次公司安保演習的時候他還來了”
陸雙歌點了點頭,這她知道,她當時在場,這個小胡子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得她渾身難受。
現在也是,他們一進門,就聚集了眾人的目光,都是被陸雙歌的容貌驚了一下,風姿綽約,正是奪人眼目的年紀,喜愛讀書的陸雙歌更是多了一份知性美。
胖子都看呆了,手裏的佛珠都忘記撥了,小胡子則是兩眼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外麵響起了念經聲,是前院的和尚念經聲,每年除夕寺廟都要舉辦水陸法會,放生不少魚龜到西湖裏。
難怪餘飛最近覺得有些魚兒不好抓了,他棲息的岸邊更是爬上了不少烏龜蓋子,餘飛看完覺得誰這麼有病,把陸龜放水裏了,光是他這邊就有密密麻麻有十幾隻,這些殼難剝,肉沒二兩的生物餘飛是一向不碰的,費勁。
誦經聲中,眾人又各自寒暄起來,不過借著鍾聲掩蓋,他們聲音大了些許。
“這進來的是什麼人?你們局的?”胖子撚這佛珠手串問著旁邊的人。
那人道;“王主任,我們局來了就我一個,見不見得到老和尚還每準呢。”然後歎氣了一聲,“哎,隨緣吧。”嘴上說的輕巧,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
王主任一連問了幾個人都沒人知曉,小胡子知道但他不會說,他與這胖子不太對付。
王主任又轉頭看向另一邊,一個三十多歲長相俊朗的男任,“宋經理,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