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神祝愣愣,眼神的越過祖孫兩人直勾勾盯著那地麵。
“斷了!斷了!斷了!”
他被嚇掉了魂兒一樣,在哪裏嚷嚷著,讓眾人摸不清頭腦,什麼東西斷了?
“黃香斷了!”
有眼尖的村婦看到了那神像前的石碗中的黃香斷了,任何一種燒黃香的本土宗教中,斷香都不是件吉利的事。
剛上的黃香居然被震斷了,六根香碎了五根,還有一根孤零零的在那裏生挺著,那村婦嗓門竟然也是出奇的大,神祝理她近,耳朵都鳴了,結果這一嗓子下去,第六跟香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如鋸了一半的樹岌岌可危,最後吧嗒一下。
斷了。
“這...這是...”神祝覺得今天怕不是遇到了自己神棍生涯中最難過的坎兒了。
“山神老爺發怒了!”
那村婦不管什麼坎兒不坎兒的,想到啥說啥,“山神老爺發怒了!讓你們磕幾個頭,還偷工減料嫌累!山神老爺救你孫子的命時可沒嫌累!”
婦人的話字字誅心,其他人也琢磨出不對了,“怎麼剛說完不拜了,山裏就傳來怪叫聲?”
“怕不是真有山神老爺?”
“那我可得拜一拜,保佑我兒子考上大學。”
一時間紛紛嚷嚷,浮生百態。
而此時山下也有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山村,與矮房低瓦的山村格格不入,但不是先例,村裏一戶人家門前停著兩輛寶馬。
一行穿著黑色中山式外套脖子下露著白領子的人走在鄉間路上,他們明顯也看到了這寶馬車。
為首一中年看著那車樂了,“看來這幾年南屏山村還是有村民發展得不錯啊。都能開上寶馬了。我看著報告上說南屏村是扶貧重點關注對象,有點言不符實啊。”他仿佛自言自語繼續往前逛著。
後麵的秘書深深看了旁邊的人一眼,遞了個眼神。
那是個穿著灰色夾克上來年紀的老人,明明年長得能當這群人的父親,卻對中年人唯唯是諾,他是本村村長,陪著市裏視察的領導當個向導,聽說這市裏是下來扶貧的,這要是成了就有一批款子批下來了,所以格外殷勤。
村長到底是本地的老人,張家長李家短的門清,瞅了一眼就知道是老王家。
他連忙賠笑,“達書記,那不是本村的車,是老王家的外地兄弟開來的,我們村可沒人開得起這好車。說起來那王家老二也是出息,是本地第一個大學生。就是趕著高考政策剛恢複的時候那一波考上的。”
達書記驚奇道:“那得七幾年的事了吧?我聽說那時候你們可還都吃不飽飯呢,他就考上了?”他可知道那時候的大學生含金量有多高。
一旁的秘書也在一旁探問:“書記說的是,那年代飯都吃不起,上哪來的書?考上了以後學費又是一大一筆。”秘書看著村長,他換衣這老滑頭怕不是為了扶貧的款子編了個幌子吧?這是要是查出來,那簍子可捅大了。
村長憨憨一笑,“這還能扯謊麼,村裏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就是那時候的事,一般人還真考不上,聽說那王家老二沒日沒夜的讀書,考上大學頭發都白了,當時王家老大看弟弟這麼用功,老二在公社的種地活他都包了,後來老二考上大學的時候都發都白了,那老大也累駝背了,這大學考上了,學費沒找落,他們父母隻能挨家挨戶的借錢,就給人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