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1 / 2)

不再沉思,笑著抬眸,對上他那充滿了擔心的眼。笑容更深,一隻纖手愛憐的拂向他皺起的眉頭。

“錢迷,錢迷有什麼不好?至少比窮光蛋好。秋,我們現在可以稱得上是有錢人了,不應該再有什麼煩惱了,是不是?”溫柔的笑眼,將那湧上來的酸楚,緊緊的壓回胸腔,不讓眼底的刺熱,再泛濫下去。

深深的凝望著她,將她緊緊擁入懷裏。冰冷的星目裏,似有波光流動。

夠了,已經足夠了。有秋陪伴在身邊了,她應該滿足了,不能要求再多了。

她這樣告訴著自已,卻忍不住鼻間竄起的酸意,淚盈眼眶。

努力的眨眨眼睛,將要滿溢的淚水,壓了回去。努力扯出一記笑容,掙開他懷抱。

“對了,秋,我們還沒有看看那包袱裏的信,到底都寫著什麼呢?”低頭轉身,徑直走回桌前。

身後是駱秋沙,帶著沉重和痛苦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有些逃避的背影。

駝鳥一般的心態,躲著他蘊涵深深情誼的眼眸。

在她僅存的生命裏,已經無力再承受這樣的深情厚意。

於秋,她注定無法回複這樣的深情的!

包袱已經散開在桌案之上,一如她先前所見到的,一封蓋著朱砂大印的刑部公文躺在幾件幹淨的內衣物之上。

欲知的內幕,就在眼前,隻需觸手即得。

隻是,隻是……

心潮的起伏翻湧,矛盾掙紮,在她的臉上並未現出絲毫痕跡。

深知她心思的人,又怎能不明白她的遲疑,她的矛盾,所為何來?

既已離朝,便不再過問朝中之事。

她,真的做得到嗎?

龍陵的繁興,十餘年的嘔心嚦血,又豈能所忘便可以全忘的?

一如她心中記掛著的那個人,雖深深藏在心底,卻是沒有一日或忘。雖然她從未說出口,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著。

緊緊盯著那公文上血紅的朱砂封印,她那瘦長的手指不覺得蜷握成拳,克製著將它撕開的欲望。

數步之隔的駱秋沙,再也不忍她掙紮下去。長腿移動,邁至桌前。

修長而完美的手掌從袖中伸出,撈過桌上橫躺著的公文。食指如刀,在封口處輕輕一劃。

莫嚴君薄唇輕啟,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出聲阻止。

抖開他遞過來的公文,低頭觀看。

文中所提內容,似乎過於驚駭,令她渾身一震,穩住心神,迅速的讀閱。

一頁的內容,傾刻便已看完。

猶處驚愕中的她,抬起頭,喃喃道:“參政知事,樞密使先後遇刺,怎麼會這樣?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行刺朝廷二品大員?”

“秋,你這次上京,可有聽到什麼風聲嗎?”莫嚴君緊蹙著雙眉,看向駱秋沙。

“不曾。”

他簡短的回答和臉上絲毫未變的神情,讓她稍感異樣。即刻想到,他一向性子冷然,不驚奇也是可能的。

遂不在意的腳步輕移跺動,思索著,說道:“發生如此的大案,難怪刑部要動用朱砂大印了。想必此人定是武功高絕,才會接連行刺兩人,還能全然而退。秋,你說,這會是個什麼樣的殺手呢?於有著‘天下第一殺手’之稱的仇煞相比,孰強孰弱呢?”

“仇煞又怎可與他相比?”駱秋沙輕嗤一聲。

隻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而已,秋向來驕傲,竟然如此高視於他?

眼波凝在他冷俊的麵龐片刻,隨之回轉。不輕意間,那厚厚一摞銀票閃過她的視線之內,心中一動。

遂轉移話題,笑麵溫言,道:“對了,秋,我倒是忘記問你了,這次押送的路上,一切都還順利嗎?”

“嗯,還好!”駱秋沙的回答,仍舊簡潔。

“想必這次押送的物件兒,定是極其珍貴的吧?不然,物主也不會出了三十萬兩銀子,不是?”腳步移回桌前,四指輕按住銀票,拇指漫不經心的撥數。

“嗯!”

“到底是什麼物件?”撥數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雙黑眸直望過去。

“嗯,一件玉器。”冷俊的臉,極快的閃過一抹不自在。

這些微的變化,不熟悉的人,定然不會發現。而她,卻與他相識將近二十載,對他的個性,知之甚詳。異樣雖小,又哪裏逃過她的一雙利眼。

微然一歎道:“秋,你又何必瞞我?自小到大,你從不會說謊,隻要一說謊,就會渾身不自在。我深知你的習慣個性,你又如何瞞得過我?”

她早該發現的,傷重醒來後的她,委實太過脆弱。自欺欺人的以為,秋對她不會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