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什麼畫像,在哪裏?”龍天風一聽,龍顏立時變了顏色,急急上前一步問道。
翁柳嚇得連忙退了一步,躲到莫嚴君身後。
“不怕,不怕。”莫嚴君安拂的拍了拍緊拽著她衣襟的雙手,說道:“這位是黃爺,他隻是一時好奇心急了些,你盡管說下去,無妨。”
被她這一安慰,翁柳方才漸漸的撤去了恐懼,從她身後站了出來。
隻是聲音依舊怯懦的說道:“那副畫一直掛在主子的臥寢,每次進去都能看到。畫上所畫之人,正和大爺的長相一般模樣。”說完又低下了頭。
“你家主子是誰?”龍天風問道。
翁柳搖了搖頭,又道:“主子就是主子,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見他說得過於含糊,他身旁的翁楚接過話茬兒,解釋道:“回之位大爺的放,小的們所在的是一座很大的別苑,裏麵就隻是住著像我們一樣的‘陽寵’和一些仆役護院。平日裏,我們都被關在各自的屋裏,不允許四處走動。每次主子來,都會點上我們其中兩三人過去服侍。而他的真識身份,我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你們是怎麼到了那裏的?”莫嚴君問。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四人都是‘玉堂’裏的人,也都是在清倌兒的時候,便被人挑中,帶去了別苑。不過,聽‘玉堂’裏的一位關係不錯的管事說,前去服侍的人身份極其尊貴,要小的好好的侍候著。當時小的還在想,真是幸運,可以侍候貴人了。誰料到,到頭來,卻是……”想至傷心處,又哽咽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主子,竟然這麼的狠毒?”春三娘也跟著紅了眼眶,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起初小的們也都還不知道,每個被選中的人,都是興奮不已。直到主子手中的那把刀在小的們身上劃開的那一刹那,才算真正明白了為什麼。”一想到當時可怕的情景,猶自心寒膽顫。
“為什麼?”難道是嫌他們長得太好看了,覺得礙眼了?春三娘暗自猜測道。
偏就有那麼一些有錢有勢的大爺,越是見到好看的姑娘,越是想要使那下三濫的手段,折磨的她們哭爹喊娘的,他們就越是高興。
難不成,他們的主子也好此道,隻是對小倌們下手?
翁楚搖了搖頭,說道:“他每劃一刀,便望一眼那副畫像。”說著,抬眼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莫嚴君的表情,見她神色如常,這才又繼續說道:“然後,問小的為何要這般的狠心,小的自然是無從回答。主子他便越發的折磨小的。”
“什麼主子主子的,都那麼狠心腸了,還主子主子的叫?。”春三娘冷冷一哼。
“其實——也不是每一回都那樣的。”翁楚小聲的反駁道:“有的時候,主子他還是很溫柔的。”說到這裏,他臉色變得紅了。
再看另外三人,也都似想起了什麼,臉色跟著嬌羞的紅了起來。
“真是賤骨頭!活該一輩子當小倌兒的命!”春三娘不屑的‘呸’了一口。
四人被她罵得頓時低下了頭。
“那你們主子長得什麼模樣,又是多大年紀?”莫嚴君問道。
想了下,翁楚回道:“嗯,主子他三十二三歲的年紀,身高幾近六尺,鼻直口闊,長發垂肩,滿身的貴氣。”
莫嚴君聽他描述完,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他是否最愛著一身黑絲製的長袍?”
“正是!”咦,這位爺怎麼知道的?四人俱是感到驚奇。
“莫非大爺見過小的主子?”翁楚心中疑問衝口而出。一想到那副畫,再看了看眼前的莫嚴君,心中恍然大悟。
主子一直念叨的便是這麼大爺了!別苑裏那些‘陽寵’也都是因為像著他,才聚攏起了的。先前還以為,這位大爺算是最肖似那副畫像的一個了,不想卻是本人。
“何止見過?”莫嚴君不無感慨的長歎了聲。
竟然是他,那樣凶殘對待‘陽寵’的人,竟然是他!
一開始便有些懷疑,聽完翁楚一番描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想他竟是如此恨著她,才會搜集與她肖似之人,殘虐以待的!
也對,親手將刀刃送進他胸膛的人,又怎麼不令他恨得咬牙切齒?
那一刀,不光是傷了他的心,連帶著將他內心中最最凶殘的個性也激發了。
那樣一個凶悍的人,一旦殘忍起來,竟是怎麼樣的可怕啊?
望著她的怔然,龍天風的心情已經跌至穀底。
嚴君她還是沒有全然忘記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