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洗間隔壁,就是茅房。
頓丘王府的茅房,也修繕得寬敞舒適,每日一早,就有下人清理,還熏著檀香,幾乎把臭味都掩蓋。
乙渾一直在茅房拉稀,有時以為拉完,擦幹淨屁股剛要離開,又要折回去繼續拉。
如是者,幾個來回,不停的拉,像拉水一樣。而且腸子內髒扭痛得厲害,他一邊拉一邊哼哼唧唧的叫。
如此突如其來就暴拉,他也曾懷疑過是否是那懂醫術的顧傾城在搗鬼作怪。
思前想後,顧傾城一直沒在他身旁,他所喝的水酒,都是宴席桌上隨手拿過來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頓丘王府的水酒不潔?
不對!
他猛然想起那酒水是馮左昭儀隨手遞給他的,馮左昭儀與那顧傾城情同母女,難道是她害自己?
但她是陛下的左昭儀,地位何等尊貴,他不過是拉稀罷了,怎麼就敢去懷疑娘娘了。
顧傾城優哉遊哉的洗手,耳聽得茅廁那邊傳來的哼哼唧唧叫聲,嘴角露出森冷的笑。
這時王府門口司禮官驚喜的拉長嗓子高呼:“陛下駕到……”
外間賓客一陣騷動,人人都出乎意料,沒想到陛下竟然會臨幸頓丘王府!
這般轟動,也著實是意外驚喜了。
拓跋濬與拓跋餘一聽陛下駕到,料想頓丘王封王之喜,皇帝斷不會親自恭賀。
那麼,一切,皆是為了傾城之故。
兩人臉色皆凝重起來。
隻有拓跋翰,看著拓跋濬與拓跋餘一臉冷冽的神色,心中暢快。
顧傾城就是紅顏禍水,他們幾個鷸蚌相爭,他東平王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了。
頓丘王李峻又驚又喜,他的封王之喜,於皇帝而言,無足掛齒,皇帝怎麼會禦駕親臨?
轉念一想,這其中有他妹妹與傾城的結拜儀式,皇帝自是奔著顧傾城而來。
沒想到皇帝如此器重顧傾城,竟不惜為她紆尊降貴。
他又想到拓跋濬與拓跋餘剛才對顧傾城的關切之情。
若他們父子爺孫皆為了一個女子反目成仇,皇子皇孫被陛下猜忌。
那麼他這個新熱的頓丘王,前程自然更加錦繡了。
驚喜之餘,帶著王府所有賓客仆役疾步跑過去,跪在府門迎駕。
飛雁走進換洗間,悄聲道:“郡主,陛下駕到了。”
“……哦?陛下怎麼會親臨?”顧傾城小心翼翼的擦著手,又慢悠悠的走出換洗間。
“郡主,我們是否要去接駕?”飛雁輕聲問。
顧傾城瞥了一眼飛鴻手上托盤裏的那一杯聖水,又瞟了一眼茅廁,聽著那哼哼唧唧的叫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施施然的折了折袖子,慢騰騰道:“不焦急。陛下來了,自然有主人和賓客迎接,我們在裏間洗手,不知者無罪。”
她向茅房方向努努嘴,示意飛雁走過去。
飛雁走到茅房外,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陛下駕到,所有人都必須立刻接駕!”
飛雁叫完,便走回顧傾城身旁。
飛鴻捧著一杯聖水,恭候在茅房外。
乙渾拉得候幹舌燥,渾身無力。
陡然聽見呼叫,陛下駕到,他此刻也拉得差不多了,雖然仍有一些便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匆匆擦幹淨屁股提起褲子站起來,竟眼冒金星,再一抬腿,這拉了那麼多次,他的腿腳竟麻木抽筋,還軟得幾乎邁不開步伐了。
拍打了幾下,好不容易扶著牆壁走出茅房,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陽光刺眼,他看到前麵晃動著幾個影子。拉了那麼多的黃水,他竟口渴難耐。
猛見前麵侍女捧著的托盤上有杯清水,似在等人,他管不了那麼多,端起麵前的清水一口氣骨碌碌的喝下去。
大口的喝了一杯水,乙渾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哎呦將軍,你怎麼如此大意,這可是咱們郡主剛剛吐的洗手水!”飛鴻嘴角冷笑。
“洗手水?”
乙渾一抬頭,猛然看見顧傾城似笑非笑的麵容。
顧傾城瞥了一眼乙渾身上的七星寶劍,冷笑道:
“乙渾,看看你這豬頭,喝了本郡主的洗手水也懵然不知。你這趟茅房上的可真久,想必,已經拉得腿腳發軟了吧?”
顧傾城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不但直呼他的名諱,還敢罵他是豬頭?!
真真是可惱也!
“大膽妖女,竟敢直呼本將軍名諱?對本將軍出言不遜?!”乙渾大怒。
顧傾城就是有意激怒他。
“本郡主素來膽大護短且記仇,不但敢直呼你這頭豬,今日還要為芷若和雲錦她們報仇!”顧傾城眼神如刃,剜割著乙渾。
“你他娘的找死!顧傾城,本將軍知道你想報仇,你以為依仗著陛下和老祖宗的恩寵,就可以為那倆丫頭報仇嗎?”乙渾輕蔑道,“想報仇?你還是嫩了點!”
“嫩了點?”顧傾城冷銳的看著乙渾,“你這豬頭當日如何蹂躪我那倆丫頭,今日便要你親自閹割了自己!”
“親自閹割自己?”乙渾氣得暴跳如雷:“簡直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顧傾城全身帶著凜冽寒霜,冷笑道:“不妨告訴你這頭豬,你拉得如此暢快淋漓,就是本郡主的傑作!”
果然是這妖女搗的鬼!
乙渾怒極而笑,而且是淫笑:“顧傾城,別以為你受陛下器重,我就奈何你不得。我能弄死那倆丫頭,也能如法炮製,那般弄死你!”
“是嗎?”顧傾城出其不意,指縫間的銀針倏然向他笑穴暴射過去。
她笑得邪魅,睥睨道:“豬頭,我今日就要你自己閹割了自己,而且要在眾目睽睽之下!”
乙渾笑穴被刺,心頭大怒,嘴裏卻不由自主的哈哈笑道:“哈哈哈……顧傾城,本將軍要將你先奸後.殺!哈哈哈……”
拉得軟噠噠的乙渾,此刻又覺得渾身燥熱,臉頰通紅,欲念頓起。
他哈哈大笑,色迷迷又殺氣騰騰的向顧傾城撲過來。
“先奸後.殺?你馬上就要成為閹人,有這本事嗎?”顧傾城卯足了勁,飛快的打了乙渾兩巴掌。
顧傾城出其如電,乙渾防不勝防,兩耳光響當當的落在那肥豬頭臉上。
直把乙渾氣得肺都要炸了!
顧傾城再冷冽道:“這兩巴掌是你殺我丫頭的利息,至於本錢和當年的舊賬,本郡主慢慢跟你算!”
這狠辣的兩巴掌下去,更激起乙渾的滔天巨怒。
他怒目圓睜,渾圓的雙眼睜得像銅鈴一般,布滿血絲。
自從拓跋濬找人把那些奸殺那倆丫頭的男人統統閹割,乙渾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自己。
不除掉這個妖女,自己將永無寧日。
他本來想忍下去,不在頓丘王府惹事,待找到機會偷偷幹掉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