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雪咯咯地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黃星微微一皺眉頭,有些急切地望著她,急於想知道答案。
‘看把你緊張的!’張文雪道:老同學,你確切不太地道哈,連一個後勤的雜工都記得這麼清楚,卻記不起我小辣椒是誰了。
‘這……’黃星稍微鬆了一口氣,說道:沒忘記,沒忘記。隻是你變了一點模樣。
張文雪一歪腦袋:變了麼?
這時候劉二妮已經湊了過來,與黃星肩並肩,用一副帶笑不笑的目光盯著張文雪。
張文雪從這女孩兒的眼神當中,察覺到了什麼,收斂住玩笑,說,走吧老同學,我要陪你好好喝兩杯,但要提前說明,我喝啤酒陪你,白酒我可駕馭不了。
黃星正要搭腔,劉二妮卻搶先說道:他中午不能喝酒,還要開車。
‘對,我不喝酒。’黃星附和。
張文雪望了一眼劉二妮:這麼說,這位劉經理是不會開車嘍?
‘誰說我不會……’劉二妮話一出口方知中計,卻馬上說道:我是他的經理,但不是他的司機。
張文雪半開玩笑地道:我看你連經理都不像,倒像是……
劉二妮一驚。
黃星也吃了一驚。
敢情這張文雪好一副慧眼,這都看出來了?
在靠近廚房的位置,有幾個單間。這些房間,是為校領導及老師們聚餐,以及招行教育局領導或重要客人所用。
外表樸素,單間的內裏,卻裝飾的相當到位,極有情調。
自動轉盤圓桌,呂校長禮讓黃星坐到了主賓的座位上,張文雪則坐在副主賓位置上。呂校長主陪,王仁奎做副主陪。其他副校長兩邊就座,而張文雪則坐在門口上菜位置,忙著啟酒倒酒。
桌上還備了幾盒玉溪,呂校長拿過一包,撕開包裝,遞給黃星一支:你看我,剛才光顧說話了,忘了黃總吸煙了,來來來,我幫你點上。
黃星自己掏出打火機:哪能勞駕校長,我自己來,自己來。
張文雪已持酒瓶站到黃星身後,正欲倒酒時,黃星趕快一伸手:不喝了不喝了,開車不喝酒。
呂校長笑說:怎麼,黃總這是嫌我們的酒不好?倒上,必須要整上!咱們是初見,怎能無酒?我啊,要代表全校師生,好好敬你三杯。
王仁奎也附和道:黃星可是好酒量,昨天同學聚會,那發揮的……千杯不醉。恐怕,咱們在座的各位加起來,都抵不上他的酒量。
‘是嗎?’呂校長說道:說的我好有壓力。但是明知山有虎,我也要偏向虎山行!今天我這個校長就算是豁出命來,也要陪咱們學校出去的驕傲,黃總,多喝幾杯。
黃星道:為了喝酒把命搭上,不至於吧?
呂校長道:打個比喻。明誌。我跟你說,我這酒量大家都知道,那是逢酒便臉紅,三杯就要報菜譜。以前有酒場我都是躲著避著,但今天不同,這酒我得喝,而且還要陪好喝好,竭盡我全能!
黃星心裏有些發怵,今天在座的這麼多人,對陣他一個人,焉能不醉?
因此黃星搪塞說道:呂校長,今天中午真不喝了,昨天那酒勁兒還沒下去呢。改天,改天一定。
‘別改天了,擇日不如撞日。’呂校長道:如果黃總不喝酒,那我們……我們這幾位副校長,還有小張,都沒法喝。
黃星強調道:你們喝你們的,我以茶代酒。小辣……張老師的普洱茶不錯,我還沒嚐夠。
呂校長望了一眼張文雪:聽到了沒有張老師,等吃完飯給黃總拿一些普洱回去喝。正好,先喝酒,再喝茶,兩不耽誤。
‘這……’黃星繼續推讓:酒……免了吧。咱不在酒,就說說話。
呂校長嘖嘖地道:那不行。要是傳出去,我們就這樣招行尊貴的客人,連酒都不管喝,那豈不是笑料了?我這個校長,那還不得撤職查辦啊!
黃星苦笑:這倒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呂校長說道:酒品如人品,官場如酒場。酒,已經不單單是一種解愁的飲品,他更是人與人溝通交流的紐帶。當然,在中國,尤其是在山東,酒更是一種文化。每一屆領導人都會強調,繼續和發揚優良傳統和先進文化,如果我們把酒都丟了,那我們齊魯大地的文化,便丟了一半了。
校長不愧是校長,勸酒詞竟還引申到人品和文化的層麵上來了。
黃星有些糾結不下。
呂校長幹脆從張文雪手中接過酒瓶,對黃星說道:這酒估計你肯定沒喝過,嚐嚐,咱們自己這裏釀的酒。但是也不要小瞧這酒,這酒名叫帝王酒,是咱們高薪聘請了茅台酒廠的調酒師,精心調製的。但是這酒卻不在市場上賣,隻走一些私下裏的渠道,賣熟人,賣單位。
黃星追問:這是為什麼?
呂校長笑說:這酒,見不得光嘛。
黃星頓時恍然大悟,敢情,茅台酒廠的調酒師私下裏接了這活,萬一被領導偵知,那勢必會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