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已經安靜地坐在辦公椅上,一隻手撫著脖頸,略歪著腦袋遐思。聽到動靜,她頭也不抬地說了個‘進’字。
她仍然是用一隻手撫摸著脖頸半歪著腦袋思考著公司的發展大計,脖子上沒有戴任何飾物,她細膩光澤的肌膚便是天底下最曼妙的修飾。見到黃星進來,她禁不住微皺眉頭,像是對黃星打斷自己思路的無聲抗議。她鬆開手坐直子身子,很單調地問了句:有事?
黃星顫顫續續地將手裏的‘自薦書’,遞到了付潔麵前。
付潔接過瞧了一眼標題,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你太固執了。
黃星道:希望付總能給我一次機會。
付潔心裏略顯生氣,她覺得這是黃星在給自己出難題。論條件,他隻是保安出身,現在是一個小小的售後,根本無法與轉業軍官單東陽相比。她需要的是一個有執行力和管理能力的退伍軍人,而不是像黃星這種自信過度卻沒有真才實料的人。她將黃星的‘自薦書’往旁邊一放,開始為黃星做起了思想工作:黃星,我很欣賞你這種積極上進的心態,但是我真的不能給你這個機會。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不要總是想一些……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好高騖遠,對你的發展並不好。
黃星咬了咬嘴唇,極力地阻止自己去爭辯什麼。也許他擔心一旦自己言語失當,將會失去所有的籌碼。
隨後他支吾地說了句:付總,您先看看……看看我的自薦。
付潔眉頭皺的更深了,她很敷衍地拿起自薦書,潦草地瞟了兩眼。或許在她的潛意識當中,黃星隻不過是一個工作在最底層的小人物,一個小人物寫的東西,能有幾分科技含量?但當她轟轟烈烈地看完第一段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錯了。她的眼睛裏迸發出一陣驚異的神光,促使她重新審視了一下麵前的這個小職員,並且以另外一種積極的心態,將自薦書的第一段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
付潔情不自禁地說了句:文筆不錯。
黃星心裏掠過一陣欣喜:謝謝付總誇讚。
但付潔卻馬上補充了一句:開頭第一段是在哪兒抄的,不太像你自己寫的。
黃星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頓時從天堂掉進地獄,他想反駁一句說,付總你是哪隻眼看到我黃星剽竊了?但又覺得這樣太殘忍,於是盡量以平和的語氣說道:的確是我自己寫的。
付潔象是受到了一定的震驚,抬頭端詳了黃星幾眼,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她將這個原本並沒有引起自己重視的自薦書抬高了幾公分,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開始沉默。
黃星略顯拘謹地望著她,仿佛在等待什麼。
足足一分鍾。
就在付潔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辦公室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幾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確切地說,是四個年輕人,三男一女。而且他們都並不是公司的員工。
這四人的到來,頓時為總經理辦公室平添了一陣濃鬱的火藥味。其中一位穿著十分驚豔長相有點兒遺憾的女孩,在第一時間將辦公室門反鎖,一名長著小胡子的男子進門便吆喝起來:誰是付潔,誰是付潔?
付潔先是一怔,隨後放下手中的‘自薦書’站了起來:我是。
三名男子頓時都愣住了,互視了一眼後,小胡子向前一步,表情竟然顯得那般僵硬,近乎支吾地重複了一句:你就是……就是付潔?
那名將門反鎖的女孩氣衝衝地走過來,在小胡子肩膀上拍了一下,催促道:替我教訓她,好好教訓她!就是她……
付潔馬上打斷這女孩的話,嘴角處繃發出一絲無奈:齊文靜,沒想到你這麼記仇,會找人過來報複我。
齊文靜強硬地道:有仇不報,不是我齊文靜的性格。付潔,你今天要為當初的錯誤付出代價!我齊文靜咽不下那口氣!
此時的境況,讓呆立在辦公桌前的黃星很是詫異。他不明白,付潔與這些人有著怎樣的恩怨糾葛。但是內心深處有種聲音告訴他,他要保護付潔。
於是黃星向前站出一步。正要質問來者,卻被小胡子伸手扒拉了一下腦袋:滾一邊去,這裏沒你的事兒!
付潔顯然是個大世麵的人,麵對這幾人來公司找自己挑釁,她並沒有顯得過度淩亂,反而是很淡定地將目光定位在齊文靜身上:我沒覺得當初開除你是一個錯誤。齊文靜,我還是認為,你不適合在鑫緣公司上班。
此時此刻,黃星算是初步了解到了真相。
而事實上,這個齊文靜當初的確是鑫緣公司的一名普通員工,她長相普通,卻喜歡濃妝豔抹,經常穿著極其暴露的衣服上班。而且,她在鑫緣公司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便先後與兩名男經理先後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而且,幾名客戶也一直與她保持著曖昧聯絡,她經常在上班時被客戶接走,不知所蹤。後來某天中午,付潔偶然撞到齊文靜與電子商務部門的陳經理在會議室親密,場麵簡直是空前絕後,不堪入目……為了不至於讓齊文靜進一步破壞鑫緣公司風氣,付潔便以委婉的方式勸退了齊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