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受的恥辱,她來日一定會加倍討回的!她很想安安分分當他獨孤曄的夫人,等待著有一天能登上那日華王妃的位置。她要是得不到,別的女人也休想!
獨孤曄冷冷地轉身,不再理睬那女人。她連讓他動怒都不值得。
小小表麵雖然淡漠不語,心裏卻為那個女人哀歎著。剛那侍衛稱其為夫人,那勢必是獨孤曄的妻子或者妾房,他竟對她如此。這男人,天生是無情無心的!師傅說,薄唇男兒薄幸。這獨孤曄的唇,確實太過單薄,注定薄幸之人!
獨孤曄瞧見小小從身上一直斜背著的小布包裏掏出一套銀針,便站在一旁不言語。他相信她!相信?這個詞好像離他一直很遙遠,他獨孤曄不是一聲誰都不信的嗎?這個女人,值得他相信?
小小將宮千行放平,解開那上身的衣衫,在任督二脈,湧泉曲池合穀穴各紮了幾針,又順勢劃破宮千行右手中指指尖。
約莫一刻鍾,宮千行整條右臂發黑,那黑血順著指尖滴出,滴到地板上,瞬間化為虛無。
“好強的毒!好狠的心!”小小目光凝重地望著那滴出的血液,氣息竟有些不順。然,那黑血液滴了幾滴之後便不再滴了,但那手臂卻依舊發黑,久久不散。
一夜春雨盡,潤物細無聲,清晨的柳梢滴著露珠,彎彎柳葉被春雨洗滌過,青翠欲滴。
小小站在池塘邊,望著著柳葉清掃湖麵,微波粼粼。日華王府,也就這麼一處池塘有點春的氣息。
七天過去了,她依舊沒辦法全部逼出爹爹身上的毒,隻能每天擠一兩滴出來,也許長時間下去,能全部清盡毒素,但那隻右臂,怕也要毀掉了。
到底是什麼毒?這六年她學的是醫術,對毒不甚了解。解毒的最好方法便是熟知毒性。
風吹過,白色衣襟在空中翻飛,那單薄的身子恍若隨時會隨風而去,飄飄欲仙。
小小莫名地一陣冷顫,三月春風暖,怎麼突然會感覺一陣寒冷?
“王姑娘。”音如脆鈴,語中含媚。
小小偏過頭,但見一女子身著桃花紅,一步三搖,盈盈走近,媚眼如絲,紅唇含笑。小小認得,是那天的那個女子。
“獨孤夫人!”小小輕輕點頭,禮貌而疏遠。這女子眼中的光芒讓她不甚舒服。
獨孤夫人?那女子聽到這個微微有點錯愣,但隨即領會過來,笑意染麵,如芙蓉新開。獨孤夫人的意思,接近於日華王妃了。看來她不知,在日華王府,夫人,隻是侍妾的稱呼而已。
“王姑娘在賞景?”那女子走進小小,在空中留下一陣脂粉的香濃味。
小小點點頭,不願與她多做攀談。她不想與獨孤曄有過多的牽扯,包括獨孤曄的人。
不理會小小的疏離,那女子反而越走越近,塗著丹寇的青蔥玉指搭上小小的肩,笑得有些虛假:“王姑娘年紀輕輕便一身本領,著實令人佩服。難怪王爺如此眷愛。王姑娘若不嫌棄,喚你一聲妹妹如何?”她很討厭小小那淡漠的眼神裏透出的純淨,越看越熟悉,曾經也有那麼一人也是這種眼神,讓她極端的厭惡,不過她消失了六年,看看年紀,也和這王旋差不多。想到這裏,那女子眸底閃過一絲暗芒,直勾勾盯著小小,眸色越來越深。
小小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兩步,和那女子拉開了些許距離,這種碰觸讓她很不舒服,尤其那桃花眸近看,水汪汪卻玄機頗多,很熟悉的感覺,“多謝獨孤夫人誇獎,我隻是略知皮毛而已。王爺隻是請我來看病,夫人不必想過多。夫人若無其他事,請容許我先告退了。”賞景賞景,多了人,便少了味道了!
小小微微致禮,從那女子身側擦過,衣裳輕輕摩擦,潔白與粉紅瞬間重疊,恍若兩株山澗間的盛開的桃花,一紅一白,奪目絢爛。
小小習慣性地在與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將手收到胸前,不願與別人太多的接觸。然而,眼眸低垂間,卻發現自己的袖口裂開了一道口子,沒有割痕,沒有勾痕,好似自然裂開了一般。
輕輕蹙眉,小小停下步子,定定望著裂開的袖口,若有所思。
小小轉過身,唇角輕輕扯開弧度,“夫人要留下賞景麼?”言語間眸光在那女子身上掃射著。她剛剛有捋過衣袖,並沒有發現破裂,在與她擦肩而過之後才裂開的,那便是她身上有什麼東西劃破的。這種細小的裂口,若凝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