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半個多月的行程,小小便到了萬菲城。從萬菲城往西南而去,便是西番和南蠻天然的分割線天山。天山雪蓮,是治療毀容是聖物。

如今的萬菲城,熱鬧程度不亞於湘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樣的小攤小販,賣的好多竟見都沒見過,看得小小不禁有些好奇,但也隻是好奇地四處瞧著,並沒有停下來。

萬菲城較湘城偏北,雖然已經是春末了,依舊有些寒冷。

一身米白色的男裝襯得小小更是清雅俊秀,行走間衣袂無風自動,飄然若仙。尤其在高大粗壯的西番人之間,更顯嬌弱。

“快快,皇子和奴隸的馬球擊鞠比賽人員到齊了,原來那兩位俊俏的英雄這次有參加!”

“什麼?那兩位英雄會參加?快走快走!啊,等一下,我去買……”

“呀,我回去換件漂亮一點的衣服。”

小小還在欣賞著沿途的奇觀,突然周圍一陣莫名的騷動,隻見所有女子都激動地叫了起來,瞬間扔下手邊的活兒,蜂擁往前跑去。

微微蹙眉,小小本不想隨著他們去湊熱鬧,剛到有點適應不了西番空中濃烈的腥味,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誰知,那些個女人當真瘋狂,愣是把小小擠得後退不了,隻能隨著她們往前走去。

不久,人潮停了下來,小小抬眸一看,隻見眼前延伸著一寬廣的四方列場,淺草綠茵鋪砌其中,紅漆金鉚大鼓陳在四角高台上。列場四周各有八個雙鳥長鼓。偏短的兩邊皆立著金繪彩雕球門,球場中央是雕刻精致的鞠球。

綠茵場上,左邊是十個穿著鑲金褐黃華裳的男子端坐在精壯的馬匹之上,手持偃月杆,臉上寫著高傲與不可一世,眸底卻是濃濃的蔑視。

而右邊,則是五個穿著粗布瀝青衣裳的男子,黑發高束,騎跨在灰褐色的矮小的驢上,手中拿著一剛好觸地的直杆。那些瀝青衣裳的男子背對著小小,看不清楚容顏,然按高坐馬上的皇子卻一覽無遺,其中,那在湘城大街上縱馬的朵朵展也在。

小時候曾在哥哥的書房裏看過關於擊鞠的記載,擊鞠源於西北之地,贏者需有駿壯馬匹,精良騎術,精湛擊鞠技藝,雖看似簡單,卻是難以掌握。

“五個對十個,矮驢對駿馬,木棍對球杆。好生不公平。”小小不禁呢喃出語。

“奴隸本來就是最下賤的,與皇子的身份不平等,比賽中自然也不能平等。他們能進入球場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小小旁邊一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女孩子聽到小小這麼說,收回興奮的眸子,偏過頭對著小小說著,眨巴了兩下大眼深深打量了下小小那太過漂亮的容顏,又看了看單薄的身子,搖搖頭繼續看著場上。

眾生皆平等,哪來的這下賤高貴的級別之分,小小心裏雖不滿著,倒也沒說什麼。這姑娘也不過和她一般年紀,這等話就那麼脫口而出,便知這觀念在這裏已經根深蒂固了。

轟隆隆鼓聲震天,回音一陣陣回蕩著,氣勢頗為恢宏。隻見場上的馬蹄踏起,雜遝塵揚。

那些皇子仗著馬的優勢,手起揮杆,係著紅綢的鞠球在空中遙遙化作一道遠弧,直直射進球門,那些奴隸的驢走還沒走到地方,就這麼輸了一球。

“好,皇子漂亮!打死那群蠢驢!”頓時,一陣喝彩的男音轟然炸開,不是興奮,而是嘲笑,嘲笑那些奴隸。

小小身旁的女子一個個也閃著興奮的眸子,扯開嗓門大聲喊著呐喊:“加油,我們最愛的英雄。”

再看向戰場,西番皇子的陣列已經散開,分別兩隻馬團團圍住一隻驢,馬蹄踢著驢腿,那驢吃痛,竟硬生生跪倒了下來。那驢上的奴隸一個猛抓,緊緊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那些皇子高興的大笑著,鞠球在他們的杆下跳躍著,也仿似隨著他們在嘲笑。

皇太子朵朵陌邪笑著,看到那鞠球滾落到自己身邊,正欲揚起偃月杆揮之進門,忽的一道瀝青的身影閃過,那球竟被一木棍挑走。朵朵陌眸中怒火一起,揮起那偃月杆直直朝那奴隸身上打去,一聲響,竟看到那奴隸的瀝青衣裳,揚起一片灰塵。那奴隸頓時整個人趴在驢上,痛得不敢動彈。朵朵陌殘忍一笑,揮杆,進球。

好狠!小小翦眸閃過一絲怒火,這人心腸真是狠毒,竟然這般罔顧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