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纖靜靜聽著,盛滿了不盡的情意與淒然的水眸直勾勾盯著那帶著邪魅冷漠的臉龐,那純淨的眸子,那水色的薄唇。多少年了,她多想靠近一步,可,終踏不過去,所以隻有選擇,默默相陪,也許某一天,他會突然轉身,或許。

小小到萬菲城已有數日,通過聽聽看看查查,也將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

狠辣果斷的西番王後蘇縵兒,新崛起的奴隸英雄東方璿和東方瑾在萬菲城可謂名聲大噪。他們的身份誰人不知道,單那赫赫的姓氏一出便明了了。但是西番的人有個優點,那便是以實力論談,你是英雄,那便不問出處,即便是在西番處於最下賤地位的奴隸也可以,更何況是亡國之奴。

飽暖思****,六年的安逸生活和鋪天蓋地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已經讓朵朵上邪的腦袋逐漸發昏了。竟糊裏糊塗走了一步棋,一步最終顛覆了自己一生的棋。

平日裏在王宮如何折磨東方璿和東方瑾,他們都會收斂實力來蒙蔽他。但是把他們逼上了英雄的舞台,那便是生生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借口。

處死一個奴隸也不過如踩死一隻螞蟻。但是要處死一個英雄,那可要問過百姓的意思了,英雄是用來崇拜的,不是毀滅的。

天漸漸回暖了,南方百花將殘,而萬菲城才正百花競相怒放,朵朵爭妍,芬芳十裏。

淡淡的缺月垂懸天際,小小靠在窗前,嗅著夜風中夾雜的縷縷花香。清澈的眸子望著遠處那高聳入雲,如水晶宮通亮的巍峨王宮。

“誰?”小小那悠遠的眸子快速收了回來,手心輕握,回眸望著屋中悠然靠著房門的黑衣男子。竟然悄無聲息就進入了她的房間。

那男子蒙著臉看不清容顏,但是那諱莫如深的眸子卻藏著點點笑意,輕輕將一封信放在桌上,再意味深遠地忘了小小一眼,飛身離去。

小小皺皺眉,沒有追。論武功,她肯定打不過他,何必追。

毫不猶豫地拆開信函,那個人若是要殺她,剛才出手便可以了,沒必要弄那麼多的花招。看完信,小小那淡然驀地收緊,清眸閃過一抹厲色,足尖一點,隨著前麵的黑衣人快速穿梭著夜空之中,米白色的長衫在月光下染著清輝,一黑一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高築的白牆橫在前頭,那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蹤。小小望著那牆麵光滑,牆頭布滿石頭雕刻的尖刺,約有五六丈高的白牆,就算她輕功再厲害,沒有內力基礎,要躍過這牆頭,很困難。

烏溜的杏眸轉動了下,沿著宮牆往宮門相反的地方走去。果不其然,在宮牆斜插入一片荊棘的地方,一道鏽跡斑斑的小門半關著。小小隻是望了眼便推門而入。那人如此大費周章引她至此,自然不會讓她進不去。這是個陷阱,很明顯,可也是不得不跳的陷阱,他手中的籌碼是東方璿。那依舊握在掌心的白紙上,飄逸的字體寫著“朵朵上邪今晚欲殺東方璿兄弟”。

那天在球場看到東方璿和東方瑾那麼受歡迎,小小就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百姓對東方璿和東方瑾的崇拜之情太盛,已經壓過了朵朵上邪。而且東方璿和東方瑾的實力在不容小覷。朵朵上邪再笨也不會在身邊養兩隻隨時會吃掉自己的虎。

穿過那道破門,一股刺鼻的黴味迎麵撲來,小小被嗆了一下,掩住口鼻而行。

殘垣斷瓦,荊棘叢生,塵埃積得深厚,走過竟能印出一排排的腳印。蜘蛛網密布,編織出了另一片天空。小小抬頭,借著遠處射過來的微弱光線望向頭頂的匾額,“落雪宮”。

看來是一座廢棄的舊宮,外表如此鮮豔華麗的王宮,裏麵竟有如此荒涼的地方。不知道為何,小小望著這宮殿,竟有種淒然的感覺。

搖搖頭甩掉了莫名其妙的情緒,快步走出了落雪宮,現在不是傷懷感慨的時機。小心翼翼地躲過嚴密的巡邏侍衛,小小閃身進入了另一座宮殿,匆匆一瞥那三個字,好像是“櫻花宮”。小小對這裏不熟悉,那黑衣人自她以進宮就消失了,她也隻能一步一步的摸索著,見機行事。她知道朵朵上邪要殺東方璿,可在哪裏?怎麼殺?偌大的王宮,海底撈針了。

“南妃娘娘這可折煞了流蘇了,誰不知南妃娘娘蕙質蘭心,八王子天資聰穎,流蘇自知愚鈍,還望娘娘和八王子莫要笑話流蘇呢。”

“你這丫頭,嘴可真甜,不愧是流大人壓箱底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