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大樹上,紫衣女子白若纖疑惑地看著下麵,輕語,“少主,他們怎麼都不動了?”

白若纖此時在陣之外,自然沒受影響。

藍衣男子無聲一笑,“起陣了。亂花陣的原始陣。”這女人很聰明,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內布置最精湛的陣。不過布陣之術向來鮮少人會,剛剛破陣那般快,這會布陣如此迅速,造詣不一般。天底下,還會誰有這本事?

“少主不破?”白若纖微微詫異,這是殺東方瑾東方璿的上好機會,錯過了以後恐怕難了。

“有好戲看,何必摻和!這兩個人物可是西番存亡的重要決定因素!對我何嚐不是一件好事。”毒仙依舊靠著枝椏沒看向下麵,涼涼的話語隨風滲透在夜空中,不輕不重。

“放虎歸山,難保他日不會是條真龍!”白若纖還是沒能明白,她覺得有威脅的人就應該趁早除掉。何況此刻的東方瑾和東方璿已經光華盡顯,渲染奪目,絕對不可小覷。

“對付敵人,越是強大的敵人出手便要越快。西番留著等他們都緩過勁來,時機不再!今天勢必是不可能除掉他們的。至於那兩人,今後是蟲是龍,短期內未必見真曉。”不能否認,他確實有放他們一馬之心,對手越強,才證明自己越強。

白若纖愣愣地看著毒仙平靜如水地說著,鳳眸閃過一絲痕跡。她知道東方瑾不是個小人物,可她更相信毒仙智謀過人,他說留著,必定有留著的必要。

對麵,朵朵上邪麵對突如其來的景象,也明白是有人從中作梗,臉色比三冬的雪天還要陰冷,他的皇宮如果能令人這麼來去自如,那他也許某天還會死得莫名其妙呢。朵朵上邪憤怒地大聲喝道,“不許讓他們逃了!抓住他們!”今日若讓他們跑掉,後患無窮。東方瑾東方璿竟能將那些低賤的奴隸召集起來,並培養得如此厲害,看來蓄謀已久。

朵朵上邪伸手抓住了蘇縵兒的臂膀,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眼下人影成倍成倍地增加,隻能趁早控住蘇縵兒,不給她逃走的機會。這一舉動卻一覽無遺地落入小小的清眸中,以致轉身欲走的步伐輕輕頓住了,布陣之人自然不受陣的迷惑,自然看得清楚。蘇縵兒對她的疼愛寵溺此時在她腦海裏盤旋,那雙波瀾不驚實則藏進萬般情緒的美眸震憾了小小的心靈,小小不禁心裏有股不安的感覺在流竄。太安靜,安靜得不尋常!

朵朵陌和朵朵展看到那些侍衛很沒用地被擋在那裏進退不得,不知該如何下手,當下鄙視一蹙眉,縱身躍開步伐朝對麵竄去。不就是多了幾道人影,這人不還是那些人嗎?笨蛋!揮多幾次刀就好了,總能砍到個真身。反正對方看你也多幾個影。

朵朵揚依舊畏縮地攀著流蘇的腰躲在她背後,視線卻隨著朵朵陌朵朵展而騰躍。那雙炙熱的手圈在流蘇腰上,輕輕地又緊了一緊,突然那手抬起在空中劃了半個圈,又落在流蘇的肩膀上,流蘇又氣又無奈,翦眸卻一直望著對麵,波光盈盈,流露出不盡的讚賞。

“少主!”白若纖忘了底下一眼,迅速要報告。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變毒仙嘴角輕輕一冷。

“果然無毒不丈夫,不過既然陪他演了這場戲,就演到底了!”毒仙波瀾不興的眼睛轉都沒轉,手執碎石擊向庭院之中,身子卻依然是背對著花園中的人。

刀光劍影,喑啞不絕,那三十幾道黑影將東方瑾東方璿緊緊地護在中間,出手毫不留情,手起劍落,如虹長貫。庭院裏血染百花,屍橫如山。

“啊……”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沉重的氛圍,眾人聽聲望去,隻見朵朵展身影踉蹌,顛旋了幾許,竟直直摔向朵朵陌。朵朵陌狂刀舞得正起興,見到有幾個身影朝自己撲來,當下也不看不顧,直接右腳後撤,左腳彎如弓步,殘刀在空中劃過冰冷的弧度,直直刺進迎麵撲來的身影。

冷刀,熱血,不可置信的眸光。朵朵展那跋扈的臉龐隻剩痛苦,嘴角一絲的血水流出,頗為猙獰。朵朵陌待看清了刀下之人,眉目隻是輕輕一震,便快速拔出那穿透朵朵揚胸膛的狂刀,迎向背後襲來的身影。然,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太子朵朵陌舉刀殺了自己的親弟弟。

“展兒。”萼妃睜大了眸子,提著氣看著那隨著刀拔出而在空中翻轉了兩圈,直直跌向地麵的身影,不由得心口一陣揪緊,整個人暈闕了過去。

東方瑾望著周遭的形勢,掂量了幾許,淩厲的眼眸輕輕一閉,再睜開已是冷然,對著所有人吩咐道:“撤,往右手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