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揚,我是認真的。”流蘇垂下眸子,任那卷曲的睫毛遮住一抹抹哀傷。

“我也是認真的。”朵朵揚望了南櫻一眼,再低頭望著流蘇,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用意。你說過會陪我走到最後,我一直記得你的承諾。蘇兒,這個時候,我更需要你的這句承諾。”他這一生想珍惜的不多,流蘇,他不想放棄,因為隻有她,才真正能溫暖進他的心。

南櫻看著朵朵揚和流蘇之間那股流動,心裏的擔憂慢慢放下了心頭。朵朵揚是愛慘了流蘇了,必定不會傷害她,相反,還會拚盡一切保護她。那麼有了流蘇這個保護層,她也就安全了。

朵朵揚斜睨了南櫻一眼,她打的什麼主意他很清楚,不過暫時有南櫻幫忙,事情確實會好辦很多,以後要想她死,又何必自己動手,更何況她會是他和流蘇之間的障礙。

“好,我和你合作。一個月之內,我要奪權。隻要我登上帝位,便立流蘇為後,而你,就是尊貴皇太後。”朵朵揚越說臉色越陰冷,他和南櫻沒有一生一死,便是彼此有利用價值。

流蘇突然覺得有些發寒,這就是她所認識的膽小懦弱的朵朵揚嗎?這就是她認識的慈愛和藹的南妃嗎?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隻看表麵的。流蘇心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隻知道這裏的空氣變得很沉重,沉重到她呼吸不上來了。她不知道心裏那股隱隱流竄的感覺是不是叫心痛,隻知道那種感覺壓得她都喘不過氣了。

流蘇猛地甩開朵朵揚的手,也不多看南櫻一眼,轉身走出了櫻花宮。

“蘇兒!”南櫻擔憂地望著流蘇的身影,緊張地要追出去卻被朵朵揚阻攔住了。

“讓她一個人先靜靜吧。”說完也不多看南櫻,轉身入了後堂。他不能大白天穿這樣出去,而且他現在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出去,否則便要功虧一簣了。

流蘇慢慢走在路上,越想心裏越痛,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變化太快了,快的她接受不了。為什麼南櫻會是她娘親?為什麼為了她要犧牲朵朵揚整族人的性命?為什麼為了她南櫻會做那麼多壞事?她越想越發覺得自己好罪惡。

“咦,流蘇?”

流蘇還沉浸在自我的傷感中,渾然不覺前麵有人在,還兀自往前走,差點就撞向麵前的人。知道麵前的人扶住了她出了聲她才醒覺過來。

“皇,皇太子。”流蘇收了下魂趕緊行禮。太過傷心都忘了這裏是王宮了。

朵朵陌深深打量著流蘇,這丫頭平日裏總和朵朵揚那窩囊廢混一起,倒是頗看不順眼,今日一瞧倒是長得不錯,而且,最關鍵的是她背後有整個丞相的勢力。

如今能跟他相抗衡的,也就隻有丞相的勢力。隻要收了流蘇,那丞相也就這麼個女兒,還不乖乖歸順了。

“怎麼了,誰惹你傷心了?怎麼哭得那麼傷心?都到我東宮外了,就進去喝杯茶吧。你這模樣讓人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朵朵陌盡量放柔了語氣哄著,那陰冷的眸子裏卻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流蘇抬頭望了望朵朵陌,撲閃的睫毛愣是逼回了在眼眶中旋轉的珠子,恭敬地說著:“謝太子關心,不過流蘇不便打擾,先行告辭了。”這個朵朵陌她向來不怎麼喜歡。總透著一股邪氣和陰狠。尤其總是欺負朵朵揚。

朵朵陌見流蘇側身要走,身形一側擋住了流蘇的去路,雙手搭上流蘇的肩,“蘇兒何必這麼見外。你看你哭得眼睛都腫了,是朵朵揚又惹你傷心了?進去洗把臉吧!”說完稍微一使勁便帶著流蘇往裏麵走。

“太子,真的不便打擾,我……”流蘇掙紮著,卻無奈力氣不敵朵朵陌,隻好被朵朵陌帶著往裏麵走。心卻為剛剛朵朵陌提及的朵朵揚三個字刺痛了一下。話語都消逝在朵朵陌的指尖,那貼著她唇瓣的指尖。

“打水上來給流蘇小姐洗臉。”朵朵陌對著旁邊的近衛使了使眼色,旁邊的近衛便心領神會地下去,沒一會便打了盆水進來,水上麵灑著幾許紅色的花瓣,透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乍聞便覺得一股清爽入肺。流蘇沒有推卻,徑自洗了把臉,卻看不到朵朵陌那得逞的奸笑。

“太子,流蘇已經洗完臉了,也該回去了……”流蘇就像快點離開這裏,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朵朵陌這個人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