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璿定定望著小小,心裏又是一陣悸動,伸手摸了摸小小的臉頰,“你一直都不是累贅,你是我的信念。好吧,你小心一點。”說完再深深望了小小和風清一眼,邁步走了。他是要相信小小,無論在什麼事情上,都要相信小小。
東方瑾顧不得身上衣服沒換,急衝衝跑到宮傾宇的房間,逮著宮傾宇便緊張地問:“無雙是不是在受傷的時候就懷孕了?蘭息是我的兒子?”雖然他已經可以肯定是了,但是他想要宮傾宇一句確認。隻要宮傾宇說是,便沒有不是的。他這也是尊重姬無雙,不想真出個意外讓她難堪了。
宮傾宇深深望著渾身濕漉漉的東方瑾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興奮和有些期待的光芒。輕輕點了點頭。當年花了多少年的心血才保住他們母子的。無雙這些年這麼苦,東方瑾是需要補償。
東方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激動,隻知道心裏莫名一股雀躍,絲毫不為當年自己拚命阻止無雙懷孕而出紕漏的事有半分的不悅。
“好!不管前塵往事,該負的責任,我東方瑾不會推脫。”東方瑾望著窗外平複了下心情,“無雙住在哪一間?”
而門口,正要來回複宮傾宇的姬無雙卻正好聽到這句話。她知道東方瑾會負起這個責任,可是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責任。這些年,她一樣都過來了,何必要他區區的一個責任。為了一個責任,她要把自己視成命根子的兒子分他一半。無雙閉了閉眼,退了下去。
宮傾宇沒有回答東方瑾,而是徑自走進裏屋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東方瑾,“先換上幹淨的衣服,有些事情,你是應該要知道。如果聽完之後,你還是隻有責任的話,就離他們母子遠一點。蘭息是我的徒弟,我很清楚他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個人來盡父親的責任。”
東方瑾除了上次宮小小出事,很少見到宮傾宇這麼慎重的表情,不禁皺皺眉,知道問題絕對不會簡單。
宮傾宇細細訴說了如何用保命丹將姬無雙從垂死邊緣救回來;姬無雙如何在發現有身孕之後寧願冒著生命危險留下孩子;如何強迫自己灌下千萬種藥,咽下千萬種補品,如何一邊吃一邊吐的安胎;如何在難產之時如何掙紮著非要犧牲自己保住蘭息;花盡多少人的心力才能保住他們母子的性命;他們母子二人在床上躺了多久才能確定都活了下來;姬無雙要多艱險才能重新站起來。這一些,無論東方瑾有多少的責任,都是補償不起的。
東方瑾聽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知道心裏一陣陣的刺痛,如一把冰刀時不時劃著,一下一下,痛到了骨子裏。不管姬無雙是基於什麼心情要留下蘭息,於他來說,這份情,他是還不起。宮傾宇說得對,如果隻有責任,太卑微了。可是他不知道除了責任,他還能給什麼。甚至此刻,他連責任都不一定給得起。
“傾宇,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我會努力去找出來,他們最需要的究竟是什麼。”東方瑾站了起來,臉色頗為凝重,他甚至有種想仰天大哭的感覺。
“無雙的房間在三十六宮苑的第二間,但是蘭息的房間在左轉的小院落裏。無雙應該在那!”宮傾宇側目瞄了一下仍在地上濕漉漉的衣裳,淡淡說道,“別忘把你的髒衣服帶走。”
剛走了兩步的東方瑾聽到這話驀然停止腳,嘴角微微抽了下,轉身過來拾起自己的髒衣服,邊走邊說道,“傾宇,你竟然學會了幽默了。”剛好走到門口碰到剛進來的東方璿,便把手上的髒衣服一股腦甩給東方璿,“三,幫大哥處理了。”說完又不見蹤影了。
東方璿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大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我剛剛告訴了他無雙和蘭息這六年來的事情。”宮傾宇看到東方璿把那些髒衣服又帶進來,不由得雅致的眉心皺起,“把它們扔外麵去。暗宮的汙穢之物,全部都是排到那條湖裏的。”
東方璿聽到這話,立刻毫不遲疑地將那身髒衣服往窗口一拋,走到清水麵前清洗了自己的手剛接觸過那衣服的地方。
“姬無雙和蘭息這六年,想必不容易吧,不然也無需你特地說出來。”東方璿邊搓著手,邊說道。
“你想聽?”宮傾宇抬頭打量著東方璿,深邃的眸子探不見底,隻是深深打量著。
“怎麼說也是我大嫂和侄子,多關心一下無妨。”東方璿輕輕一扯唇角,鳳眸低垂,任由宮傾宇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