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鬼影 第十八章銘誌(1 / 1)

“他的意思是說,你這樣的人注定要拋棄原配的。”炎櫻從兩人身邊走過,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飄然遠去,“某些人啊,就是臭流氓,看見女孩子就走不動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喬飛氣結。

一路上,炎櫻就對他冷嘲熱諷,鑒於之前的誤會,喬飛盡量不搭理她,誰知道此刻就連大壯都懷疑起自己來。

他驀然站住。

大壯正拉著喬飛的手臂,被喬飛一帶差點跌倒,他回過頭來,說道,“怎麼了師兄?”

“大壯,你看著我。”喬飛臉色嚴肅,語氣斬釘截鐵,“我喬飛在此立誌,我是推翻專製,建立共和,首倡而實行之者,在我的有生之年,必將效仿革命前輩,以中華民主為己任,中華一天不民主,喬飛一天不想終身之事。”

這句話是中山先生的名言。

其時孫中山剛剛逝去,遺體葬於南京紫金山,但中山先生生前所提倡的民族、民權、民生等三民主義,卻風頭正勝,激勵著一批批的年輕人投身革命。

喬飛正是中山先生的擁躉。

他倒不是那種熱血起來就一頭紮進革命的愣頭青,隻是,先是在火車上被炎櫻擠兌,又被大壯懷疑,一腔熱血不由鬱結。

中國有句古話說,士可殺不可辱。

此刻,喬飛立身銘誌,不僅僅是告訴大壯,也是告誡自己,中華還未崛起,強盜還未離去,作為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豈能被世俗婚姻、被淫欲貪念所控製。

“我……我錯了師兄。”

見喬飛認真起來,大壯不免忐忑,他看喬飛一眼,也不知道認錯師兄會不會原諒自己,索性一把抓起兩個旅行箱,扛著向外走去。

喬飛的氣就忽然消了。

大壯沒有讀過書,在他眼裏,讀書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就算是炎櫻幾次三番說喬飛的不是,他也隻會孱弱的回一句,師兄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會講道理,對讀書人也往往仰視的態度。

自己又何苦跟他較真。

喬飛急忙追上去,從他的手裏接過旅行箱,兩人一前一後從出站口出來,接著,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如果說北京是舊皇城的話,那麼上海就是新世界。

在這個全國最前沿的城市裏,各色人流熙來攘往,有富甲天下的商界名流,有投身革命的前輩先驅,有強取豪奪的外國鬼子,也有偷雞摸狗的三教九流。

此刻火車站外邊,正是一副熱鬧的場景。

小販們叫賣著剛出鍋的茶葉蛋,報童們兜售著報紙,幾名年幼的花童打量著街上行走的年輕男女。

兩人還未回過神來,幾名人力車夫已經圍上前來。他們穿了對襟汗衫,卻敞了懷,露出一身古銅色腱子肉,又拿了草帽當做扇子,不停的閃著風。

“兩位小哥去哪裏?”

“兩位一看就是北京來的,咱家就是北京人,來上海幾年了,照顧一下生意?”

“冊那娘,北京人才不要照顧你,來,兩位小哥,坐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