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城握著茶杯,指骨因為用力而顯得蒼白。
聽到祁夜靈的名字的時候,他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了下去。
“鐺!”
白瓷茶杯撞到紅木桌麵。
仿佛放下了一件百八十斤重的事物。
祁天城閉上眼睛。
喧囂聲消失了。
早祁天城麵前,眾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房間裏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股壓力來自於長年累月商場的磨礪,來自於一個成熟男人的幾十年的沉積。
“夜靈被抓走了?”他輕輕的問了一聲。但接著他就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吳媽,你招待他們一下,喬飛,你跟我來。”
眾人麵麵相覷。
沒有人意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劫匪成了座上賓,抓賊的反而被無視了。炎櫻看看周燕,忽然向前一步,衝著祁天城說道,“喂,你難道不問一聲我們來幹什麼嗎?”
周燕急忙抓住炎櫻的手。
周燕是來過這裏的,之前暑假的時候,她曾在這裏住過幾天,自然知道麵前的祁天城的身份。她製止住炎櫻,又衝眾人使個眼色。
祁天城單獨跟喬飛說話,自然有其用意。
這時,祁天城已經站起身來,帶著喬飛推來了旁邊的房門。
“咣當!”
房間的門敞開又重新關閉,將一老一少隔絕在眾人的視線之外。
“周燕姐,你阻止我幹什麼?”
“祁伯父認識喬飛。”
“那又如何,知人知麵不知心。”
……
吳媽靜靜的站在一旁,微笑著,等到聲音停下來,她才張羅了茶杯。將剛剛泡好的下午茶給眾人倒上,笑著,“你們都是夜靈的同學吧,喝杯茶吧……”
眾人滿腹狐疑。
但在別人家裏,自然不好自作主張,有人端起茶杯,有人四處打量,唯有炎櫻,獨自站起身來,走到門前,想了想又走回來,一屁股坐下,生著悶氣。
周燕則想的更多。
她跟祁夜靈在一起久了,跟祁天城也有過幾麵之緣,對這位上海的商會會長,不僅是耳聞其名,一些他年輕時候的事跡也聽過不少。
上海的大人物,哪一個不是血淚中成長起來的?
祁天城分明已經意料到現在的結果。
不然,他作為一個父親,豈能如此不慌不忙?
喬飛跟在祁天城身後,走進房間,祁天城卻並不停下,繼續推開前邊的房門,這樣連續穿越四五間屋子,等到推開一扇重重的鐵門的時候,他才停下來。
房間裏的光線暗了許多。
喬飛在門口稍一猶豫,便舉步而入。
“喬飛,坐吧。”祁天城將鐵門關閉,又回過頭來,說道,“這是我的書房,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喬飛打量著房間,在房間裏的沙發上坐下來。
房間裏,靠牆放了一個巨大的書櫃,書櫃上從上到下都是厚厚的書籍,書櫃下方,放了一張寬大的沙發。正對著書桌,靠窗的地方就是喬飛所坐的沙發。
窗戶是一個小小的、不過一尺見方的方孔。
正是下午時光,一律陽光從方孔裏照射進來,光線扭曲著,有些變形。
“喬飛,你放心,這裏絕對安全。”祁天城在書桌椅子上坐下來,說道,“夜靈這件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