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跟牡丹心思各異,但卻同樣不想多待。
兩人仿佛商量好一樣快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看不見院子了,兩人不由同時鬆一口氣。
“唉!”
喬飛感歎的是師叔為老不尊。
牡丹感歎的是愛戀不長久。
兩人對視一眼,又相互躲開對方的視線,繼續默默的向前走去,走不多遠,喬飛忽然想起師叔給自己的牌子。
他不由拿出布包。
那是一個普通的裝錢的荷包,用的是手織的藍色粗布,這樣的荷包一般是小商小販們用來裝零錢的,也不知湯爾和為什麼會用這樣的一個布包?
按照他所說,這是當年師兄弟間的一個憑證,想來不過是滿園春的標記而已。
喬飛曾經見過師父的牌位。
據師父說,當年滿園春紅火的時候,門下弟子多達幾百人,弟子多了,未免就有些生麵孔,師祖為了好辨認,便給每個徒弟都分了這麼一個牌位。
算是現在的學生證一類的東西。
布包用一條繩係了,喬飛將繩子解開,探手將牌位拿出來。
剛一入手,他就覺得不對。
師父孫正義的牌位,是棗木製造的,小巧薄透,絕沒有麵前牌位入手一股壓迫感,而且,手中的這個牌位簡直有些太、大、太厚了。
喬飛將牌位翻來覆去的打量。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的音符再一次異動起來,隱隱帶了歡快的氣息。
此次回來京城,除了在滿園春跟蛇的那一場爭鬥,喬飛並沒有用到京魂的機會,也就是說,他腦海中的音符已經很久沒有用了。
那些音符,仿佛陷入了休眠。
但是此刻,為什麼會在見到牌位的時候出現這樣的氣息?
喬飛看看身邊的牡丹。
也許是見到了湯爾和的真麵目,牡丹依舊沒有回過神來,她低著頭,稍微退後喬飛半步,並沒有注意到喬飛的動作。
喬飛把牌位舉到了陽光下。
果然,就在這時,陽光透過了厚重的牌位。
隱隱的,能看到裏邊有光。
一般來說,棗木是不會透光的,它的木質細密,哪怕是薄薄的一片,也不可能讓陽光穿透,那麼,也就是說,這個牌位中一定有貓膩。
喬飛不由想起來,湯爾和送自己到門口的說的那句話。
保重!
那一時刻,湯爾和給自己的印象跟之前截然不同,似乎在那一時刻,他跟自己的年齡契合了,而喬飛之前見到的為老不尊的形象,卻淡了,遠了。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湯爾和?
喬飛心中意動,衝身邊的牡丹說道,“牡丹姑娘,不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啊?”牡丹被喬飛話音所驚,醒過神來,“你呢,喬飛?”
“我準備去體生堂看看幾位師兄。”喬飛一邊說著,一邊將湯爾和的牌位塞進口袋,“牡丹姑娘要跟我一起嗎?”
“不了,我想回家了。”牡丹聲音低低的,她頓了頓又說“喬飛,你放心,你妻子跟師妹我一定會幫你救出來……”
她不等喬飛回答,徑自從大街上轉入一條小巷,很快消失不見了。
喬飛帳然若失。
他跟牡丹從相識到現在,不過是短短的兩天時間,但她身上的那股氣質,卻純淨無暇,仿佛山裏的泉水。
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心底的人。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不用考慮怎麼勾心鬥角,也不用考慮她會害人,是一種最舒服的相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