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喬飛將所學戲曲吟唱完畢，陡然四麵八方的空氣顫抖起來。
“嗡嗡！嗡嗡！”
音波將空氣震出一個個漣漪，仿佛是池塘裏被投入了巨石，一圈一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蕩漾，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不好！
喬飛急忙奔進屋子裏去。
此時 四大門眾人顯然也聽到了聲音，眾人從火堆旁一起站起身來，麵目驚恐。
“我們先離開這兒。”喬飛急忙向前，將地上的篝火撲滅，帶著眾人撲出門來。思量間，喬飛忽然想起隔壁周伯伯家沒人，立刻衝著眾人說道，“走，我們去隔壁。”
不由分說，他快速將牡丹舉起來，翻過牆去，接著，是常玉春、黃世仁等人……等到院子裏隻剩下喬飛，他重新傾聽一下。
嗡嗡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這才翻身越過矮牆，說也奇怪，過了牆壁，耳邊的嗡嗡聲瞬間聽不見了，仿佛那些聲音以牆壁為界，被包容起來。
喬飛心下稍稍一鬆。
大壯已經帶著眾人躲到屋子裏去。
天色昏暗。
喬飛從牆上探了頭，悄悄的觀察著院子裏的動靜，就在這時，突然房間裏有隱隱的笑聲起來，“師兄，師兄在哪裏……”
正是小桃紅的聲音。
喬飛一驚，難道師妹一直是在這裏的嗎？他緊走幾步，快速去到房間裏，就間屋子裏多了兩個身影，一個是小桃紅，另一個自然就是祁夜靈。
“喬飛。”白無常嘟囔著，“這裏，就是我們白門的家，你的媳婦兒跟師妹也還給你了。”
喬飛心下恍然。
當時，他跟大壯來到這裏的時候，確實是受到了一些刺的攻擊，卻想不到，白無常的家就在這裏，而祁夜靈跟小桃紅，正是被白無常掩藏起來。
此時，小桃紅依舊瘋瘋癲癲。
過了這許多日子，她的病情卻一點變化也沒有，喬飛走上前去，輕輕抱一下小桃紅，這才去看地上的祁夜靈。
祁夜靈依舊昏迷著，但胸腔起伏，生命力還在。
“喬飛。”牡丹在一旁說道，“我剛剛看了，你師妹的病隻是受了驚嚇，隻要用些藥就會恢複，隻是你的妻子……”
她並沒有再說下去，但喬飛早已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來到北平之前，祁夜靈早就看過無數醫生，包括王潤吉，王子仲都沒有辦法，此時，再聽到牡丹說起來，喬飛早就心有預料。
祁夜靈的病，根本不是普通的病。
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那麼，自己就需要照顧她一生。
心中悲戚，喬飛不由將祁夜靈從地上抱在懷中，仔細打量她的容顏，黑暗中，並看不真切，但她的眼窩深陷，身體輕的像是一片羽毛。
“夜靈……”喬飛低吟著，用手拂過她的頭發，“你放心，等滿園春這邊的事情一了，我就帶你回上海，到時候我們就天天在一起……”
麵對妻子，喬飛心中的激情仿佛消退了。
不錯，家是國家的基石，當連一個家都經營不好的時候，又何談救國，何談拯救萬民於水火？
仿佛感受到喬飛的情緒，眾人都不由默然，就連小桃紅都依偎在師兄身邊，沒了聲響，然而，就在此時，祁夜靈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