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萌萌將撞鍾搶過來，反反複複打量。
撞鍾雖小，但整體是黃銅做的，上邊又沾了無數的泥土，錢萌萌剛剛抱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抱得久了，就有些抱不動了。
但大壯所說的鬼，卻根本沒有看到分毫。
撞鍾依舊是那個撞鍾，沉重依舊是那麼沉重，錢萌萌不由狐疑的問道，“大壯，你是騙我的吧。”
“姑奶奶，我哪兒敢騙你。”大壯叫屈，“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錢萌萌愈發狐疑，她索性衝孫溜子招招手，叫道，“喂，這位師兄，你過來幫我抱一下這個鍾。”
孫溜子一直跟在兩人身後，自然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其實，現在他早就有些懷疑大壯所說的鬼神之說了，心中隻是後悔來到鬼市一趟毫無所獲，但這時候天色早就黑了，再去找張學良就未免不合適。
此時，見錢萌萌讓他抱鍾，心中愈發覺得麵前的倆孩子不靠譜。
“小姑娘，我們要回學校去了。”孫溜子不接撞鍾，說道，“你們倆也早點回去，這麼晚了，城裏不太平。”
錢萌萌抱著鍾，就不由懵了個逼。
在複旦的時候，她可是學生們的小公主，雖然父親一直教育她和善待人，但天生的優越感還是有的，被孫溜子拒絕，錢萌萌臉上雖然依舊笑著，但心裏卻不可以了。
見孫溜子抬腳就走，不由童心起來，指著他的身後說道，“喂，師兄，你看那邊有個女鬼……”
孫溜子不由回過頭去，接著，就不由長大了嘴巴。
在距離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孩，正衝著眾人走來，那女孩穿了一身白衣，仿佛古代的大家閨秀，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沒有腳。
不是鬼又是啥？
眼看著女孩距離眾人不過五六米之遙，孫溜子連頭上的頭發都炸了起來，他哆嗦著，忽然發一聲喊，“鬼呀……”
拔腿就跑。
這一聲，終於驚醒了眾人。
七八名學生跟在孫溜子身後，慌慌如喪家之犬，茫茫如漏網之魚。
跑了一半，孫溜子才想起來，身後還有兩個小娃娃，又跑回來，一把抓住錢萌萌，錢萌萌懷裏抱了撞鍾，但仍是衝著大壯喊一聲，“大壯，快跑。”
眾人你追我趕，跑得比兔子還快。
大壯一邊跑一邊回頭，其實，他倒不是害怕，在剛剛抱著撞鍾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神思裏見過這個女子。
隱隱的，他覺得女子可能並不是鬼。
但錢萌萌在前邊跑著，他又不得不跟上。
不過，等到大壯回過頭來，就見那沒有腳的白衣女子，並不比眾人慢了多少，她仿佛像是舞台上的旦角，在地麵上滑行著，始終距離眾人一段距離。
這時候，孫溜子也發現了女鬼跟在眾人身後，他咽一口唾液，忽然想到一個辦法，衝身邊的幾名同學說道，“喂，我們散開跑，引開他。”
孫溜子在同盟會雖然不是會長，但他早就加入同盟會，身份比起跟著他的學生們稍高一些，聽到他的話，幾名同學紛紛答應一聲，從前邊岔路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