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重慶的國民軍不僅向市民們征收各種苛捐雜稅,而且還經常抓壯丁去充軍,簡直跟土匪無異。
張來娣剛剛聽到國民軍士兵在尋找吳青衣時,第一反應就是以為士兵們要抓吳青衣去充軍了。
可她轉念一想,吳青衣是個女人,還是個年過六旬的老女人,根本不是什麼壯丁,那麼士兵們找吳青衣就應該不是為了充軍,而是另有原因。
張來娣即使想通到底是何緣故,也不敢隨便去詢問士兵,免得自找麻煩,惹火燒身。
她連忙回家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吳青衣,一臉慌張地說,“不好了,吳大娘,外麵有很多士兵在到處找你,好像是要來抓你一樣。我們是不是到別的地方去躲躲呢?”
“嗬嗬,如果國民軍真要抓我,我又能躲到哪裏去呢?”吳青衣比張來娣要表現得更加鎮定,一點都沒有驚慌的神色。
張來娣頓時被吳青衣問住,回答不上來了。她自己的家已經被日本鬼子炸沒了,現在還多虧吳青衣收留,才有一個落腳之處,所以她並不能向吳青衣提供任何的幫助,更不可能把吳青衣帶回自己的鄉下老家去避難。
眼下的形勢十分混亂,城裏有國民軍,城外則是有日本鬼子。要是吳青和張來娣逃到城外去,哪怕躲過國民軍的搜捕,也會落入日本鬼子的手中,那樣可能會更加淒慘。
因為國民軍起碼還算是本國人,或許還有幾分情麵可講。而日本鬼子則是外國侵略者,凶殘得沒有人性,不知道比國民軍要危險多少倍呢。
假若真的難逃被捕的命運,那麼吳青衣當然是寧願被國民軍抓走,也不願意碰上日本鬼子了。
張來娣想到吳青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卻眼看著有此劫難,她又幫不上忙,無計可施,不禁焦躁不堪,悲從心來,黯然落淚。
吳青衣見狀,連忙安慰張來娣說,“你別哭,這有什麼好哭的呢?我又沒事。”
“吳大娘,國民軍的士兵已經來到我們家附近,遲早都會找到你的呀。到那時你可怎麼辦呢?”張來娣對吳青衣說出自己心裏的擔憂。
說著說著,她仿佛是更加心急如焚,哭得也更加厲害了。
“我一生光明磊落,沒有幹過什麼壞事,即使國民軍士兵來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吳青衣微笑著回答張來娣,說,“我一定能應付過去,你不用太過擔心。”
吳青衣年輕當京劇演員時,走南闖北地四處演出,可謂見多識廣,各種大風大浪都已經闖過來,練就了一身的膽量,才會有如此鎮定又自信的表現。
張來娣知道自己哭也沒用。要是她再繼續在吳青衣麵前落淚,沒準還會影響吳青衣的心情,便連忙擦幹了眼淚。
正在此時,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陣“咚咚咚”的拍門聲。即使對方沒有說話,也沒表明身份,張來娣一下子就能夠猜到是國民軍的士兵找上門來了。
“吳大娘,我想一定是士兵來了,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張來娣告訴吳青衣自己的猜測,好讓吳青衣趕緊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