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和糧鋪?難道這家糧鋪是日本鬼子開的麼?”大壯小聲對錢萌萌說出自己心裏麵的疑惑。
“應該不是吧。你看坐在櫃台後麵的那個掌櫃穿著長馬褂,明顯是國人裝束,日本人不會穿這種衣服的。”錢萌萌不太確定地進行猜測,並不認同大壯的看法。
她認為這家糧鋪頂多是名字起得像日本,不過是掌櫃為了給日本人一個麵子,以便能夠順利地將鋪子開下去,繼續做糧食生意而已。
畢竟這裏是日本鬼子的殖民地,開糧鋪的商人可不敢跟鬼子作對,多少都要跟對方拉點關係,才能讓自己可以在對方的地盤上做生意。
大壯當然看出坐在糧鋪櫃台後的中年男人是華人,卻不敢苟同錢萌萌的看法,說,“坐在櫃台後的不一定是掌櫃,或許隻是掌櫃請來打理鋪子的夥計。”
“我們管不了那麼多,哪怕是鬼子開的糧鋪,我們也需要買他的糧食,公平交易。”錢萌萌不打算跟大壯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討下去,便拍板決定購買糧食。
大壯即使在感情上無法接受購買日本人的糧食,也不敢輕易反對和阻止錢萌萌。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跟車夫打聽過了,今年收成不好,諾大的長春城裏其實沒有多少家糧鋪還有糧食出售。
除了這家鬆和糧鋪之外,別說離開長春多年的大壯,就算是長年呆在長春的車夫們要想找出第二家糧鋪,都十分困難。
錢萌萌旋即走到櫃台前詢問米價道,“掌櫃的,一鬥米多少錢?”
錢萌萌不曾想到的是,這顯然是她沒有買米經驗,沒有光顧過糧鋪的一種表現。因為糧鋪的牆上一般掛著寫著今天米價的木牌,錢萌萌卻沒有留意,沒有看到。
大壯則不需要掌櫃回答,便走上前來指著牆上的木牌子,輕聲告訴錢萌萌說,“牌子上寫著呢,大米一鬥三十銅板,麵粉則是一鬥五十銅板。”
“喔,我剛才竟然沒有看到。”錢萌萌順著大壯指著的方向看去,才反應過來。
兩人都沒想到的是,掌櫃剛才聽到錢萌萌問起米價,已經看出她不是本地人,也沒有多少買米的經驗,便決定坐地起價。
大壯和錢萌萌的話音一落,掌櫃就大聲對他們說,“牌子上的價錢已經過時了,現在的米價是一鬥一塊銀元,麵粉則是兩塊銀無。”
“你這不是宰人麼?你以為我不知道正常的米價是多少麼?哪有這麼高的價格?”錢萌萌並不笨,一聽到掌櫃把價錢臨時提高三倍有餘,便忍不住大聲怒斥對方。
“嘿嘿,小姑娘,我承認就是宰人,你還能怎麼的呢?你不在我這裏買糧食,到別處去能不能買到還不一定呢。”掌櫃十分奸詐地冷笑起來,對錢萌萌說,“你可以去打聽,除了我家的糧鋪之處,這附近幾條街道哪裏還有糧鋪是開門的?全都被鬼子逼迫關門了。”
在城裏,留給大壯和錢萌萌購買糧食的機會很少。這就是掌櫃有恃無恐的原由,也是他明目張膽宰人的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