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故人(1 / 2)

於是蘇玉也回到屋裏,她見安予又開始煞費苦心地畫了起來,便給他端了一盤餅子放在桌子上,而後自己退了出來。

最真的愛是一種默契,無需多言。

安予一個人借著明明滅滅的燈光,越畫越入神。這時一陣木魚聲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攪得他舉筆不定,好一陣心煩。

安予不耐煩的將筆一扔喊道:“一天到晚對著那個泥塑的身子敲來敲去,讓人心裏好不煩躁!你日日上香祈願為的是什麼?從白到黑隻知道對著這尊佛像,荒廢這許多光景,它要真能給世人個清白美麗的世界也就罷了,可拜了這些年,你又求到些什麼!”

他話音剛落,木魚聲就停了下來。

安予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語氣重了些,於是趕緊收好桌上的紙筆來到佛堂,見她仍跪在佛前不做聲,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那麼柔弱無力,自己一直都將大部分精力畫在創作上,卻對妻子十分冷淡。盡管如此,她那清麗的麵容下卻仍藏著一顆包容的心。一時間,慚愧之情翻湧上來,於是他便也跪下來湊到她跟前說:“剛才我心全在畫上,言語重了些,並不是成心……”

不等他說完,蘇玉便輕輕倚在他胸口。他也不再說下去,隻是緊緊地抱著她。一股暖意頓時傳往心間,流遍全身。蘇玉自然地靠在他身上,在她的心裏,即使生活再多艱難,隻要這座牆不塌,一切都已足夠了。安予輕輕閉上了眼睛,任那柔軟的身體蜷縮在自己的懷裏。他那張畫滿滄桑的麵龐緊貼著蘇玉精致的側臉,輕嗅著她秀發的芬芳。雙手由領口漸漸滑到她纖細的腰身,頓時昏昏黃黃的燭光映在她潔白如玉的肌膚上。他也慢慢褪去了衣服,身體雖瘦些,卻是一副好男兒的骨架,挺拔而強健,隻是幹澀的皮膚上不見一點兒油光。晚風起時,樹葉沙沙作響,細碎的風聲中帶著兩個人的歡愉之聲。秋風蕭瑟,他們顫抖呻吟著,在佛堂下激吻撫摸。肉體彼此纏繞,心靈也相互交織,此刻誰都離不開誰了。

在蘇玉心裏,安予是個高傲卻有骨氣的人,也隻有她才認為他是個畫家,好像隻有筆墨和紙張才是他真正的生命。而在安予的眼中,他的妻子是個也清高的佛教信仰者,是高高在上,像個涼薄冷清不食人間煙火仙子。他們都彼此高傲的獨立著,有相互深愛的不可分割。其實每個孤單的人總有一個執著的聆聽者,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兩個人一番纏綿後便同回屋裏睡下了,本該是個格外甜蜜的夜晚,可蘇玉卻在一陣驚呼中醒了過來,她動大到幾乎將被子全都蹬到了一邊,安予自然也恍恍惚惚的醒來。安予皺著眉半睜隻眼,還沒來得及問,蘇手捂胸口喘著粗氣說:“我做了個噩夢……”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惡夢,”說著,安予拉過被子接著躺下。

蘇玉仍坐在那裏,定了定神又說:“我夢見個菩薩……”

“菩薩開示,那是好事,怎麼還說是噩夢。”安予迷迷糊糊的說。

“剛才菩薩開示,說我父母將不久於人世,還問我姊妹兩個願不願替他們老人家還罪。”蘇玉說。

“罪?還什麼罪?”安予問。

蘇玉說:“我爹操持的那份家業,早先不知坑害了多少人,”

“那你是……怎麼回答菩薩的……”安予幾乎又要睡著,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

“還沒等我答應,那菩薩卻化作個青麵獠牙鬼朝我撲上來,一口咬中心窩,這才醒了過來。”蘇玉說完還心有餘悸,卻聽到一旁的安予又打起鼾來。

無奈間她自己披上衣服,又來到佛堂前,合上雙掌,想誦經卻心亂如麻,半個字都念不出。一時間又想起夢裏那個惡鬼的凶殘樣,他雖然害怕的要緊,卻又想起菩薩一開始說他父母犯了命中大難,若是那惡鬼咬在他父母身上,更該是讓她不敢想象的淒慘。於是她對著佛祖虔誠的開口說道:“慈悲無量大德世尊在上,弟子方才於夢中蒙受點化深感不孝,雖受父母生養大恩卻任性離棄,若父母親果真犯下大災劫,我姊妹兩個願替父母受難,今發此大願,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