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教堂本該是有幸福的顏色,可此刻,這裏隻有死亡的氣息..原本屬於鮮活生命的氣息終以不複存在。
從門口漸漸走向教堂中央,這原來是如此遙遠的距離,她一襲黑色長裙,強忍住淚水的樣子讓旁人心疼,她並不堅強,也不夠勇敢,她沒有辦法承受住無數次絕望帶來的淚水襲擊,那讓人痛苦,讓人無法套著堅強的驅殼強忍住淚水偷襲。她原本是哭都哭不出來的,可尹津予認為傷口隻有真正撕裂,在慢慢縫合才能痊愈。
若沒有痛苦,該多好,這世間,萬物的存在的意義都是美好的,若沒有痛苦,該多好..那樣的我們才是純粹的、完整的。
一天前:
“叮咚——”
尹津予疑惑地坐起,踩上拖鞋跑去開門。
高貴臉、女強人、唇紅齒白,這是尹津予打開門後看到門外人的第一映像,然而,這第一映像不怎麼好,眼前的女人一臉高貴態,一襲很職業的正裝,不知為什麼,尹津予對她未生起一絲好感。
她微微啟唇,輕輕仰首,“請問,您有見過我的女兒嗎?”她專注地望著他的深色瞳孔,大概是尋找出了對方眼裏的疑惑,便補充道:“喔..就是您隔壁住的一個女孩子,您有見過她嗎?”
“怎麼了?”
“喔,我正在找她,她已經消失了一天了,如果您又見到她的話,請您聯係我。”她從手中的皮夾裏抽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尹津予掃過名片:童荷,MJ執行總監。如他所料:女強人,他隻是沒想到會比想象中還要更出乎意料。MJ,全球高端電子產品公司。
他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掃過她的臉,禮貌性地接過那張名片,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其實,昨天下午她離開時我好像有見過她。”
她不急不躁,仍然保持著屬於她的高貴,“那麼,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他眼中於不經意間閃過一絲輕蔑,可不久這種眼神就消失了,物以類聚,尹津予在心裏自嘲道,同為一類,何來鄙視?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依舊那副高度有涵養的樣子,習慣性地擺出略顯僵硬的笑容來掩蓋內心極度的心虛,這種心虛來自於一種假裝:不喜歡什麼卻還要強裝不在乎,甚至虛偽地告訴自己很喜歡,是的,他不喜歡麵前的這個女人,即使他在向自己“物以類聚”的反向發展。
她突然有些憤怒,“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孩子”她低著頭,跺了跺腳。
尹津予發現,那種憤怒、討厭絕對是真實的,來自內心某種潛意識的存在,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父母很討厭自己的孩子啊。
他似乎有些能明白屬於哪個女孩的孤獨了,那是一種無望,同時也是一種絕望,這種絕望是無止境的絕望..
眼前的女人似乎在考慮什麼,片刻後揚起嘴角對尹津予柔聲細語請求道:“她應該不久後就會回來,這孩子一直就不太聽話,我這幾天要出差,大概會很久才回來,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嗎?
尹津予眼中波瀾起伏,怒人看他這神情又補充道:“我可以給你錢。”
他眼中又閃過一絲輕蔑,“您就如此放心把她一個人人在家裏嗎?”
女人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自己也樂意。”
“她會回來?”
“會,這會兒不知也去哪兒瘋去了,本以為她去了她外公家,可我打電話根本就沒人接。”
“您不打算去找她?”
“她會回來的。”她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他外公住在哪兒?”
女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告訴了他:“城南的櫻花古鎮。碎花路88號,嗯..是棟不錯的小樓。”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麻煩您了。”
即使有些東西消失了,有些人還是願意相信它的存在。無論記憶多麼深刻,回憶也隻是回憶。
遠處的天邊嵌了一顆紅日,金黃的光圈透著一種神奇的光,她坐在竹椅上靜靜地望著那太陽,也不顧陽光有多刺眼。
身後人起初隻是看著她,後來,終於忍不住上前,“小霧,眼睛不疼嗎?”
她因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自然沒有聽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某個溫柔男人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