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長條巨石堆砌而成的雄偉城牆上,兩個勁裝打扮的中年男子都在打量著遠處的木屋。
“你看,小家夥練了一夜的劍,看來還是忍不住準備跟那隻豺狗決死一戰啊。”
略顯消瘦的男子說著,微微歎息了一聲,臉上有著幾分不忍。
彼此間距離超過了百丈,就算他這般的煉氣五層武者,也看不清目標在練何種劍法,而那劍法又到了什麼程度。
據了解,那位少年昨日出城還僅隻煉氣二層的修為,一套《基本劍法》甚至未練到小成,家中也沒有什麼神兵利器、機關秘藥,與實力相當於煉氣二層巔峰的豺狗差了老大距離,基本是毫無勝算可言。
有著虯髯濃須的男子知道同伴的心思,搖了搖頭,出言勸說道:
“我知道你以前受過那位的恩惠,但如今盯上小家夥的人,別說你我,就是整個守衛隊都沒人惹得起。”
頓了頓,他看了看左右沒有別人,才壓低嗓子小聲說道:
“再說了,就算眼前的殺局跟我們無關,但隊裏得了那人的好處,頭兒早就下了死命令,讓大家當做什麼都沒看到,還要將小家夥的情況及時上報。”
消瘦男子無奈一笑,說道:
“你說的我何曾不知。隻怕我真要出手,第一個攔的就是你吧?嗬,放心,那位的恩惠還沒到讓我拋妻棄子,破家報答的程度,隻是……”
說著,他不由又歎了口氣:
“隻可惜了那位英雄一世,留下的獨子卻要落得這般下場。”
“要怪,就怪那個小家夥不爭氣吧,如果他有他父親一半的天賦,也不至於被人欺淩成這樣。”
虯髯男子漠然說道:
“在大荒,沒有實力的不管是人還是荒獸,都不可能守住超出自己能力所及的事物。我們才這般努力修煉,為的也不過是讓家裏人過上平安的日子罷了。”
消瘦男子無言地點了點頭,良久,才仰頭吐出胸中悶氣:
“這賊老天!”
罵完,他轉過身去不再望向木屋,免得看著那個努力的小小身影,心中發酸。
“老夥計,那小家夥停下來了。咦……他推開門了,難不成是現在就準備跟豺狗死拚?”
消瘦男子心下一動,卻沒有轉回身去。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在太大,哪怕是再期待,他也找不出一份少年會戰勝的理由,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看?
但終於,他還是有些不忍,想著第一時間趕去殺死豺狗、讓小家夥留個全屍都好,他毅然轉過身,然後,呆愣當場。
這……我沒眼花吧?!
這個念頭,同時占據了兩人的腦海。
就在片刻間,兩人目光所及之處,那個少年施施然拉開鐵欄門,然後拔劍出鞘,直刺,再入鞘……動作幹脆直接得仿佛再尋常不過的一次練習,造成的結果卻是將凶猛騰空的豺狗無聲跌落,一劍斃命!
然後,兩人就看著少年返回屋裏再走出,對著豺狗的屍體來回折騰一陣,似乎是進行著武者狩獵荒獸後例行的材料采集,之後的一個小包袱和打水清洗的舉動都很分明地證實了這點。
“……”
直到著少年提著包袱往城牆這邊走來時,兩人才終於回過神。
相視無言,終於,還是虯髯男子先開口,語氣飄忽得如同在囈語一般: